翌日晨起,胤礽又因為睡眠質量不高而出現(xiàn)了黑眼圈。
李元福瞧著胤礽眼下青黑,忍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爺,您的黑眼圈太重了,要請?zhí)t(yī)過來給您瞧瞧,抹點兒藥膏么?”
上回太子爺黑眼圈那么嚇人,用了太醫(yī)的藥膏眼瞧著下午就好了。
今日太子爺不必去萬歲爺那兒,萬歲爺瞧不見太子爺?shù)哪樱隙ㄒ膊粫o太子爺請?zhí)t(yī)的,那么,就只能他們自個兒請了啊,總不能讓太子爺這樣出去見人吧?
他家爺?shù)男乃?,李元福從上回也算是摸出一點邊邊來了,他家爺似乎是改了路線,現(xiàn)如今是想在萬歲爺跟前賣慘來著,賣慘為了圖什么,李元福猜不著。
但李元福就想,今兒既然不去見萬歲爺,他家爺也就沒必要賣慘了,要不然,哪有堂堂太子爺去外頭賣慘給眾人看的道理呢?
李元福到底還是沒猜準胤礽的心思。
胤礽挑了挑眉,直接否決了李元福的提議:“不必,爺就這樣。”
他要想換住處,哪能只在皇阿瑪跟前賣慘呢?
按照他的計劃,但凡與他接觸的人,他都要讓人家知道,他夜夜睡不安穩(wěn)啊。
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他若是不叫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苦處,皇阿瑪又怎么會給他換住處呢?
既然下定了決心讓人看到藏在他這位備受寵愛皇太子背后的心酸,他也就不必修飾形容了,該怎樣便怎樣吧。
跟在胤礽身后的李元福這下懂了,太子爺這是要走在眾人面前賣慘的路線啊。
雖然還是不曉得太子爺圖什么,但作為太子爺?shù)馁N身太監(jiān),李元??隙ㄊ菆詻Q維護自家主子的意愿,堅定站在自家主子這一邊的。
胤礽帶著李元福去辦差,在正式開始處理事情之前,胤礽便吩咐李元福去查一查他皇額娘那些東西的去向,看看究竟都是被誰給拿走了。
因為時間隔得有些久,查起來沒有那么方便,胤礽也沒有給李元福限定時間,只說最好是這幾日就盡快查清楚。
但李元福好歹也是在宮里混了這么多年的太監(jiān)了,又是皇太子身邊得用的貼身太監(jiān),辦事調查自有他的一套手段,他的手腳也是很快的,才不過到了下午,他就把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拿著結果就找胤礽復命去了。
胤礽聽罷李元福的結果匯報,不由得深皺了眉頭:“你說那些東西,都是被皇額娘身邊的人給拿走的?”
李元福點頭:“是的,爺。奴才反復查了幾次,結果都是這樣的?!?br/>
“仁孝主子的那些東西,都是在這數(shù)年間被曾經(jīng)伺候過仁孝主子的舊人給拿走的。這一點,從內務府的記檔上就能看到。奴才查的很清楚,進過庫房的太監(jiān)們,都沒敢動仁孝主子的東西,只有那幾個曾經(jīng)伺候過仁孝主子的嬤嬤和首領太監(jiān)被放出宮前,去庫房里拿了幾樣仁孝主子的東西。”
胤礽沒想到自己竟然猜錯了,便追問道:“你確定?這二十多年里,就沒別人敢動皇額娘的東西?一針一線都沒敢拿?”
就連皇阿瑪?shù)乃綆炖锒加刑O(jiān)偷偷拿幾樣東西自己藏著,他皇額娘的東西,竟然還沒人敢動?這話說出來,胤礽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李元福道:“爺,奴才查得仔仔細細的,奴才確定,這二十多年里,就沒別人動過仁孝主子的東西,便是仁孝主子的一針一線也沒別人動過。”
“奴才還從守庫房的太監(jiān)那里打聽到,這些年里,梁總管一直都有話撩在那兒,說是仁孝主子的東西是誰都不許動的,哪怕是一針一線也不許往外拿。否則的話,若是叫梁總管知道了,立時就要拖出去打死。爺,奴才想著,梁總管這話許就是萬歲爺?shù)囊馑??!?br/>
胤礽挑眉:“既然有這個話撩在那兒了,怎么皇額娘的東西還是有缺失,又還是被人給拿走了呢?”
李元福道:“爺,從前伺候仁孝主子的,都是索大人府上出來的人?!?br/>
胤礽眉峰一挑,剛想問,索大人府上出來的人怎么了,隨后話未出口,他自己就已經(jīng)想到其中的關鍵了。
正因為那些拿了皇額娘東西的奴才是皇額娘娘家府里出來的奴才,所以,為了顧及索家的顏面,這事兒就算皇阿瑪知道了,也是不好處置的,何況,被拿走的那幾樣東西,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皇阿瑪自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胤礽正沉思間,只聽李元福又道:“爺,奴才打聽到,曾經(jīng)伺候仁孝主子那幾個奴才將那幾樣東西拿走,就是因為他們要出宮了,想在心里留個念想,也算是伺候了仁孝主子一場,全了他們對仁孝主子的一片心意。這事兒,萬歲爺和索大人興許是都知道的,但都沒說什么,應當是默許了的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