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大福晉所以不想見她?還打算不原諒她?”
胤礽似笑非笑的望著被自己圈在懷里的人兒,他顯然是不相信石心玉這等說辭的。
不過,胤礽并不打算現(xiàn)在就拆穿石心玉的說法,他瞧著石心玉那露出十分真誠而眼底卻有點點閃爍的眼眸看了一會兒,才又開口笑道:“好吧,爺姑且先相信你這話。”
他道:“玉兒,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的道理,你定是知道的。若按你所說,因大福晉的行為得罪了你,你便不肯見她,也不要她的道歉,還不肯原諒她,甚至連惠妃的面子也不給了,那你可知道,你不但得罪了大阿哥和大福晉,便是連惠妃也一同得罪了么?”
“雖說現(xiàn)而今,皇阿瑪于后宮之中偏寵那些年輕的嬪妃,對惠妃這些個資格老的嬪妃也不要她們侍寢了,但她們畢竟陪伴皇阿瑪日久,又生有皇子阿哥,在皇阿瑪跟前的體面尊榮還是有的,你如此對待惠妃,就不怕皇阿瑪知道了對你不滿,覺得你度量太小,德行配不上這個太子妃的位置么?”
“再有,你此舉得罪了惠妃,就不怕將來她伺機報復(fù)你?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她當真有心報復(fù),豈不是后患無窮么?”
胤礽笑道,“玉兒,以你的性子,這件事,原不該是這么處置的?!?br/>
這人兒處事公正,又最是周全,瞧她身邊的那個杜嬤嬤就知道,有那般伶俐周全的奴才,主子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他就不信她沒有想到他說的這些后果。她定是想到了,只是因為什么緣由,才讓她沒有那般周全。
所以她那話,分明便還是說的瞎話哄他罷了。
胤礽也不著急,篤定了石心玉在說瞎話后,只一條一條的將心中疑問說出來,擺在她的跟前,誘逼的她無路可走,無瞎話可說后,這藏在心里的真心話,自然也就出來了。
胤礽如此犀利發(fā)問,倒是真將石心玉給問住了。
她原就沒想那么多,更不曉得他為何如此在意這個問題,在她看來,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怎么認真搪塞幾句,就愣是過不去了呢?
石心玉無法,默默瞧了胤礽一眼,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
“爺說的都對,這些后果臣妾當時都已想過了。若臣妾自己要明哲保身,這樣做自然是上上之策,可若臣妾真是那樣做了,又將爺置于何地呢?臣妾是爺?shù)钠拮?,不論出了何種事情,臣妾都是要同爺站在一起的。于此事,爺尚未表態(tài),且從外間傳言來看,大阿哥實在是太過分了,爺都未同大阿哥在明面上和解,臣妾又怎樣擅作主張與大福晉和解呢?”
“而且,若是臣妾同大福晉在惠妃的見證下和解了,那便是在逼爺了。臣妾想,到了那時,爺縱然是不肯,也只能同大阿哥握手言和了。臣妾那會兒尚不曉得爺?shù)男乃迹悴荒芟轄斢谶@樣的被動局面中?!?br/>
這大約是二人成婚以來,石心玉首次當著胤礽的面,如此剖白自己的心思了。
雖說并未將所有的心思說出來,但能說出這許多來,也是實屬不易了。
要知道在面對胤礽的時候,石心玉還從未說過這么長的一串話。
見石心玉破天荒與自己說這許多話,胤礽還是很高興的。
瞧她眸光瑩亮清澈,神情恬靜,一看便知,她這話才是出自真心肺腑,不似之前那樣在說瞎話。
而且,石心玉話中字字句句都是在言說她為他著想的心思,尤其是那句臣妾是要同爺站在一起的話,頗讓胤礽動容。
便是在那樣的情境之下,這人兒還將自己放在后頭,一心為他著想,說明這人兒的心里,其實是很在意他的吧?
胤礽湊過去,親親石心玉的眼睛,才望著她笑道:“玉兒,你那時候,應(yīng)該是猜到爺要做的事情了,對吧?否則,你不會那樣對待惠妃和大福晉的。要知道,正因了你那般做,惠妃在你這里碰了壁,這才會帶了大阿哥去皇阿瑪那里請罪,也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玉兒,你可是幫了爺?shù)拇竺Π。 ?br/>
胤礽笑道,“如今話都說到這里來了,你也該同爺說說,你是怎么猜出來的了吧?”
這才是胤礽真正想問的疑問。
整件事情的謀劃之中,胤礽實際上都是算準了各方的態(tài)度和事態(tài)的發(fā)展的。
他唯一沒想到的,或者說唯一不能控制的,實際上就是惠妃的道歉和請罪行動。
惠妃領(lǐng)著大福晉去毓慶宮給石心玉道歉,這是胤礽沒有想到的。
當時胤礽得到這個消息時,心里便覺得,惠妃不愧是在宮中混了多年且還是四妃之首的后妃,她很顯然嗅到了事情的關(guān)鍵所在。
如若她領(lǐng)著大福晉給石心玉道歉成功了的話,絕對會在一定程度上減輕皇阿瑪對大阿哥和大福晉的惡感,他苦心營造出來的局面就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如果皇阿瑪對大阿哥和大福晉的惡感減輕了,那么,想要替他出頭幫助他強壓大阿哥和大福晉一頭的心思也會跟著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