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修怔了下,一時被問住了的樣子,有些尷尬的說:“我是你哥哥??!”
以沫歪著小臉,一派天真的說:“可是景哥哥也是哥哥啊!而且我說了要給他做的?!?br/>
離修雙眼微鼓,有點不甘的說:“這怎么一樣,再說,難道在你心中,我和他一樣重要?”
離修本是順嘴說出的一句話,問完后覺得以沫這回答挺重要的,忙重復了一次,問:“你倒說說,我和景世子哪一個在你心中重要些?”
以沫沒心沒肺的笑著,“哥哥突然變得像一個在搶糖吃的小孩子似的,好有趣噢!”
離修臉上一陣赧色,卻執(zhí)著的追問:“少說這些,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br/>
以沫眼中憋著笑,故意單手在臉頰上點了點,一臉俏皮的說:“這個嘛!我要想想?!?br/>
離修一顆心都提了起來,覺得行軍打仗都沒有這么忐忑,有點不滿的說:“這種事情還需要想嗎?”
以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的說:“當然是哥哥更重要一些啊!雖然景哥哥是我血脈相連的親人,但是我和哥哥相處的時間更久一些,當初也是哥哥在我人生最低潮的時候陪著我,這份情誼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離修一臉藏不住的笑意,得意的說:“你看,你都說了我最重要,是不是該先把香包做了給我?!?br/>
以沫看了看香包,看了看離修,堅定的說:“不行呢!我先答應(yīng)給景哥哥做的!”
離修急了,“這怎么就不行了,我先給我做了再給他做,不是一樣的嗎?”
以沫一臉古怪的看著離修,“可是哥哥又沒有失眠的癥狀,但是景哥哥卻不同啊!他能早一天拿到,就能早一天睡一個好覺,哥哥為什么要和他搶?”
以沫光潔的額門,就差該上醒目的幼稚兩字,看得離修十分的不自在,但他這點攀比的小心思又說不出口。<>
畢竟說出來了,就顯得更幼稚了。
“算了!沒事了!”離修有氣無力的回了句嘴,整個肩都垮了一下,顯得無精打采的樣子。
以沫蹙眉,她是真的不懂。
兩個都是哥哥,但是香包對哥哥而言,是可有可無的,對景哥哥而言卻是迫切需要的。
她這個做妹妹的,在這種時候,自然先顧忌到有需要的那一個,她不覺得有什么差,可是看哥哥的樣子,他顯得并不高興。
“好了啦!我隨便說說而已,別皺臉了,都快成小包子了!你把景世子的做完了,就要給我再另做一個,而且要做得比他的這個更精心更好一些才行?!彪x修到底是不忍心以沫為難,見她蹙眉,便換了口風。
以沫小臉一揚,燦爛笑說:“這個不用哥哥說,我也會做的?。∥冶緛砭拖胫鴰途案绺缱鐾炅?,就給哥哥做啊!”
離修捏了捏以沫的小臉,滿足的說:“算你有良心!”
以沫嘻嘻一笑,鬧著躲了過去。
眼看就到了臘八節(jié)這天,以沫這幾天可說是分身不暇,忙得腳不著地,一早起來,以沫神秘兮兮的拉著離修的說:“哥哥,我有一個禮物送給你?!?br/>
“噢?有禮物?。俊彪x修笑著問。
接話說:“哥哥也有禮物給你!”
以沫聳聳鼻子,促狹的說:“哥哥的禮物肯定是衣物或者首飾吧?”
她算是看出來了,離修的禮物就這兩樣,而且這些天有種越演越烈的趨勢。<>
好像突然愛上了大采購似的,款式多得她差不多能每天穿新衣。
離修坦然承認,說:“你們女孩子不是就喜歡珠寶首飾及漂亮的衣服嗎?”
“是?。∷愿绺缑看嗡徒o我這些禮物,我都很開心??!”只是數(shù)量多了一點。
這話,以沫默默的放在心里想了下。
“你別覺得這些東西多,京都只哪一個嫡姑娘不是這樣,有些衣物都來不及穿就已經(jīng)換季,到了第二年也絕對不會再拿出來穿?!焙鸵阅嗵庍@么久,離修怎么會看不出以沫的想法。
只是這種事情,不能省。
就像他現(xiàn)在遇到一些好布料,也會刻意買回來存放,以后以沫若是想自己做點什么,也有現(xiàn)成的料子在。
“哥哥最好了!”以沫甜甜一笑,懂得哥哥的用苦良心。
哥哥身為男子,在照顧她的時候,卻顯得十分的心細,她隱約覺得哥哥好像在拿樂兒當案例。
樂兒有的東西,他都一樣一樣的在替她添置。
“行了,快把你的禮物拿出來,哥哥已經(jīng)迫不急待了!”離修催促著說道。
離修用袖籠里抽出一個香包,笑吟吟的提高,拿在面前晃了晃說:“哥哥看這是什么?”
離修眼神一亮,這個香包上繡在他看慣了的青竹,和上次看到的芝蘭玉樹完全不同,明顯不是繡給景世子的那一個。
“你什么時候做的?”他沒有看到以沫做這個,這幾天經(jīng)??吹揭阅瓬厝岬慕o景世子做東西的樣子,害他酸了很久。<>
以沫笑得狡黠的說:“當然是趁哥哥不注意的時候咯,特意給哥哥準備的禮物,怎么能事先被發(fā)現(xiàn)?!?br/>
“調(diào)皮!”離修輕點了以沫的鼻,接過香包嗅了下,淡淡的藥香味十分好聞。
他好奇的問:“哥哥這個里面放的草藥也和景世子的是一樣的嗎?”
以沫說:“當然不一樣!哥哥又
“當然不一樣!哥哥又沒有失眠的問題,不用放安神的草藥,我給哥哥放的是祛除蚊蟲的草藥,特別是哥哥以后出去行軍打仗,環(huán)境不好的情況下,再也不怕那些蛇蚊鼠蟻了?!?br/>
離修好笑的說:“但是現(xiàn)在是大冬天,是不是用不著?。俊?br/>
以沫嘟著了嘴,抱怨說:“人家想了很久,才想到要配什么草藥放在里面,哥哥真討厭。”
離修的身體好,胃口好,睡眠好,總之就是一切都好。
這種情況下,以沫也很難想到應(yīng)該放哪一種草藥,思來想去,好不容易想到了這一點,將來可能會派上用場,竟然被嫌棄了。
“好好好,妹妹別生氣了,是哥哥嘴笨說錯話,這香包我可喜歡了,超級喜歡!”離修為了表示說的是真心話,用力的嗅了一下香包。
以沫臉皮一下沒繃住,忍不住輕笑起來,卻仍舊有些不滿的輕斥:“下次哥哥再這樣,我就不做給你了。”
“別別別!”離修緊張了,忙說:“這可使不得,你以后給景世子做什么,就要給我做什么,但是給我做的,又不用什么都給他做?!?br/>
以沫聽懂了意思,卻故意不肯松口,皺著小臉說:“哥哥說的是什么?。∠袷抢@口令一樣,弄得我頭都暈了。”
離修才不管以沫懂不懂,直接命令說:“反正你以后給景世子做什么,都得經(jīng)過我的允許?!?br/>
“哥哥是強盜,我才不理你。”以沫翹著嘴角,笑吟吟的回屋。
拿出給景世子準備的兩樣禮物,回身就看到離修站在門邊,一臉溫柔的看著她,她上前把兩樣東西往離修的懷里一塞。
“訥,幫我拿去給景哥哥?!?br/>
離修有些嫌棄的說:“怎么不叫他自己來拿。”
以沫蹙眉不悅的說:“送人家禮物,肯定是我們送過去?。∧挠凶屓思矣H自過來拿的。”
離修被以沫一聲我們說得爽了,后來又覺得這樣有些幼稚,強裝嚴肅臉說:“也有道理!”
“快去快去!”以沫催促著。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幾個小廝抬著兩口大箱子來了。
以沫咦了一下,跟著離修出去。
就見為首的男子是一個陌生的面孔,高高壯壯挺結(jié)實的樣子。
“白姑娘,尉臣奉我家主子的命令,來給姑娘送禮了,希望姑娘喜歡?!?br/>
“你家主子?”以沫好奇的探出小臉問向陌生男子,又側(cè)臉將目光落在離修的身上,滿是詢問。
離修和陌生的男子同時回答說:“是景世子?!?br/>
以沫一聽是景世子,忙一步上前,笑吟吟的說:“原來是景哥哥啊!你來得正好,我有禮物要送給景哥哥,你幫我?guī)Щ厝ソo他吧!”
尉臣恭敬的回答說:“是!”
他倒不清楚這位白姑娘是什么身份,但是他家主子卻給他下了命令,要像敬重他一樣敬重白姑娘。
再加上一向不與女子親密的主子,突然給白姑娘細心挑了這么多衣物首飾送來,可見其用心。
尉臣暗暗猜測,這位可能是主子的心上人。
只是看這身高,年齡頗小的樣子。
主子今年已經(jīng)十八歲了,王妃天天替主子物色世子妃的人選,也不知道主子能不能拖到這位白姑娘及笄的那一天。
以沫不清楚尉臣一個眨眼的瞬間已經(jīng)想了這么多,否則的話,非得笑得大牙不可。
她拿過剛放到離修手中的抱枕和香包,給了尉臣,并叮囑說:“景哥哥有些失眠,這些都對他夜里入睡有好處,讓他用著!還有前幾天,我給他開的安神方,他回府了有沒有照著喝,有沒有好一點?”
尉臣回答說:“有,主子這幾天睡眠好了很多。”
景世子睡眠突然好了一些,一方面有睡前喝了安神藥的原因,一方面也是找回了以沫,心中大結(jié)去了一些的原因。
“這就好!”以沫笑得十分的高興,能幫到景哥哥,她顯得很開心。
尉臣見狀,覺得這位白姑娘也是在意世子爺?shù)?,便主動說:“白姑娘,這箱子里的禮物都是世子爺這幾天一件一件親自挑選的,世子爺用心良苦,希望你會喜歡?!?br/>
以沫臉上笑容放大的驚嘆:“是嗎?快打開給我看看?!?br/>
尉臣忙將兩個箱子都打開來,堆滿了的衣物首飾和珠寶,讓以沫覺得又好笑又無奈。
這兩個哥哥是怎么回事,凈給她買這些,再買下去,她明年都不用買衣物了。
“白姑娘,主子說他會每個月給姑娘送四套衣物,兩套首飾過來,若是姑娘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派人送信去給他,他都會第一時間替你找來?!蔽境紝⒕笆雷佣诘脑捳f完。
心里默默的想著,他家主子竟然是一位大情圣,喜歡起姑娘來了,溫柔細心得讓人完全抵抗不了。
“每個月,這太多了啦!你去跟景哥哥說,不用這么多,我穿不了這么多衣服啦!”以沫苦著小臉拒絕。
景哥哥每個月買這么多,哥哥也是,再加上程氏照著樂兒的份例,每季都會給她做新衣服,每月都會給她發(fā)月例。
東西多都,她都沒臉拿了。
尉臣一個下人,哪里敢應(yīng)這樣的話,忙說:“姑娘若是有什么問題,可以自己去和世子爺說!若是姑娘沒什么其他的吩咐,尉臣就先回去回話了?!?br/>
以沫揮揮小手說:“好吧!
?。骸昂冒桑∧阆然厝グ?!替我跟景哥哥說臘八節(jié)快樂,下午我熬了粥讓人送去,你讓他記得一定要空點肚子出來喝我熬的臘八粥?!?br/>
“好!”尉臣回答。
見以沫沒有其他的吩咐,就跟著將軍府的小廝出去了。
以沫皺巴著小臉,側(cè)目問離修,“你們當哥哥的都喜歡給妹妹買衣服首飾嗎?”
離修失笑,“我們可沒有這種興趣愛好,你什么時候看我給樂兒添置過這些?!?br/>
就是他們自己的衣物,都自有娘會打理。
他們一個大男人,哪里需要挑選這些。
只是以沫終歸是不同的。
“也是,那你怎么獨愛給我買啊?”以沫不解的抬臉。
離修捏了捏她的小臉頰,說:“這是我們身為哥哥,疼妹妹的方式,不行嗎?”
他總不至于說,是以沫一個人在京都,很多條件都比不上京都貴女,所以離修和景世子才會想方設(shè)法,盡可能的替她多添置一些衣物首飾,免得她將來出去被人笑話。
這幾天他還好奇了一下,那個說要負責以沫衣物的人,怎么像是消失了似的,原來去收集好貨去了。
看這些衣物的料子花色,以及首飾的成色,都能看出,景世子是花了心思了。
正如尉臣所說,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景世子親自挑選的,所以才費了幾天的時間。
“行,兩個哥哥最好了,我就是覺得太破費了,我一個人又穿不完,而且我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首飾倒好,衣物什么,穿不得一下就得短了,真的不用做這么多。”
兩個哥哥越是疼她,她就越是不愿意哥哥為了她這樣破費。
“行了,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接受我們的疼愛就行了!”離修頗無奈。
他還是第一次遇上嫌棄衣物首飾太多了的姑娘。
“好吧!”以沫想了下,覺得也是。
她這樣計較,原是不想哥哥們花銷太多,但落在別人眼里,說不定還會認為她是鄉(xiāng)下來的女人,所以顯得特別的小家子氣。
以沫讓丫鬟把兩大箱子的禮物都搬到了她的房間,之后就去了華芳苑。
華芳苑里,樂兒難得起了一個早床,且梳洗后就在廚房里忙了起來。
以沫在小丫鬟的帶路下到了小廚房,在門口就聽到丫鬟秋晴說:“小姐,不是不是,你拿錯了,那是糖不是鹽?!?br/>
“真是討厭,到底是誰把糖和鹽要放在一起的,我每次手一抖就會拿錯?!睒穬罕г沟穆曇繇懫?。
以沫發(fā)打了小丫鬟,獨自進去,并調(diào)侃說:“你還好意思說,這都幾天了,你還分不清鹽和糖。”
樂兒不滿的說:“誰分不清了??!明明是這兩樣擺在一起,我每次緊張,就會拿錯!”
以沫也是無語了,無奈的問:“你抄一個菜,你到底在緊張什么??!”
“我怕菜會糊啊!我去拿鹽的時候,就不能翻動菜了,要是糊了怎么辦?。 睒穬和弁蹃y叫,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
以沫扶著額,質(zhì)問:“你怕菜糊,你就不能一手翻菜,一手拿鹽嗎?”
“我做不來?。∥揖o張!”樂兒又繞了回來。
以沫翻了下白眼,這樣的對話已經(jīng)幾天了,再繞下去又要鬼打墻了,不斷的在這個問題上重復重復再重復。
“行了行了,你就自己炒,要放什么的時候,到時候我在旁邊幫你放就是了!”以沫妥協(xié)了。
她本來是想讓樂兒單獨完全,但看樣子,還是不行。
畢竟她順手幫一下,總好過吃一些甜的怪菜。
樂兒嬌嗔道:“你早答應(yīng)不就好了嘛!真是害我緊張了這么久!”
以沫剜了眼樂兒,說:“行了,別貧了,趕緊的先準備熬臘八粥吧!粥要用小火熬,先提前做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