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羽生心中陰晴不定。他雖覺得天災救人的說法有些荒謬,卻更加不相信兩個人的戰(zhàn)斗能達到這種程度,竟是將一個寨子生生夷為平地。
然而在場都是老江湖,自是有辨別是非的人。老一輩的人已然想到了“顧青天”這個名字,當即色變。
一旁的顏祁白卻是更加心急。他知道蘇異一定參與到了這件事中,說不定就是莊羽生口中的歹人,殷楚楚所說的前輩。然而當殷楚楚說道那前輩能和顧青天大戰(zhàn)時,他又不覺得蘇異有這個能力。
“顧青天是絕王府的二號人物,老夫數(shù)年前曾與他交過手,實力極為不俗。只是沒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他竟能將內(nèi)力提純到極致,還練成了‘黑水滔天’。若是他的話,將自己的老窩夷為平地,倒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崩柚賾丫従徴f道。
他的話令在場之人無不動容。證實了某些事情,顯然也是變相肯定了殷楚楚。沒有人會認為一個后輩有能力或是有膽量編出“顧青天”這么一個沒有破綻的謊言。
既然如此,那問題便是出在莊羽生身上,至少他沒有說出全部的實情,隱瞞了一些細節(jié),甚至他的話里還夾帶私貨,摻了一些自己的推測在里頭。例如比起“天災”這種事情,“顧青天”要可信得多。
莊羽生此時是面如死灰。在他的認知里,即便是有這樣一場大戰(zhàn)發(fā)生,也不是殷楚楚這種水平的人能參與進去的,更別說她還能活著走回北玥城。故而他才將自己的推測大膽地當做事實說給了長輩聽。
“晚輩已經(jīng)沒有別的話可說,師姐剛剛才將‘黑水釘’拔出,正是需要休息養(yǎng)傷的時候。晚輩和師姐就先退下了。”殷楚楚說罷,便攙扶著曦妃仙離開怡菊苑。
曦妃仙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有殷楚楚憤然退場時才深深看了她一眼,心情復雜。心想那人竟在一夜間便讓她這位師妹如同變了一個人般,為了替他正名而據(jù)理力爭甚至呵斥長輩。
要知道,殷楚楚的舉動可是對在場長輩的大不敬。以前的殷楚楚,即便再跳脫,也不敢在長輩面前放肆。
然而或許是因為冤枉了殷楚楚而感到愧疚,在場之人都是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沒有再說什么。
宋秋韻盯著殷楚楚的背影,眼波流轉(zhuǎn),心想她這個師侄定也是隱瞞了一些事情沒說。也不知在這新月山里發(fā)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
曹老太爺一聲干咳,打破了尷尬的沉默,說道:“既然誤會解開了,那就賣老夫一個面子,就此揭過如何?神女宮和真武劍派都從新月山帶回了寶貴的信息,曹府必有重賞。黑水城雖說未必會在明面上幫馭天教,但不得不防。大家都是同盟,接下來須得齊心對敵才是。大家意下如何?”
卻是沒有再提莊羽生,但他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定已是一落千丈了。
在曹老太爺眼里,團結(jié)穩(wěn)定是最重要的,莊羽生不過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后輩罷了。此時曹譽德得了“夜隱壁露”,正在全力療傷化解淤脈。而新月山一事也是因他請?zhí)K異前去打探而起的,于情于理,他都要將大局攬起。
曹老太爺都發(fā)聲了,眾人自然不會再去計較什么,應承了兩句,便都散去了。
“秋韻,此事是你們神女宮受委屈了,伯父得想你賠個不是才行?!辈芾咸珷攩为毩粝铝怂吻镯?,說道。
“伯父言重了,也就是莊羽生那小子太過無禮罷了?!彼吻镯嵉?,眼里看不出任何情感。
“是你派兩位姑娘去跟蹤蘇異?”曹老太爺話鋒一轉(zhuǎn),突然問道。
宋秋韻沒有說話。
曹老太爺嘆了口氣,說道:“你太魯莽了。我知道你和蘇異接觸過,但這不是你派人跟蹤他的理由。”
“是我失算了。沒想到那兩個丫頭這么大膽,擅自跟進了太鄢山?!?br/> “好在兩個丫頭和莊羽生都沒有出事,否則我難辭其咎。”
“伯父當初直接告訴我,蘇異是你打算派去新月山的人選不就得了,非得神神秘秘的,來問我蘇異這人如何如何,又不把話說清楚…”宋秋韻幽怨道,又突然問道,“這小子真的可信嗎?為何去新月山這么艱巨的任務非得他去不可?他的修為最多也不過才登堂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