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吹來一陣風,于刺史后背嗖嗖發(fā)涼。他轉(zhuǎn)頭看了沈鋒一眼,想了一下,這才說道:“此人乃是鐘家的親戚,剛才下官帶人到鐘家去的時候,這人出手襲擊官軍,還威脅本官,這才將他拿下。”
于刺史心想,這個人跟李延風該不認識了吧?
李延風冷冷一笑,看了沈鋒一眼,然后開口說道:“堂堂朝廷的正五品果毅都尉,因何事要出手教訓下官啊?”
這話一出口,于刺史心中咯噔一下子,整個人怔住了,眼睛直直的看著李延風。
你今天是專門來坑我的么?怎么今天我抓的這幾個人基本上你都認識!這還又蹦出了一個五品的果毅都尉出來?你啥話不能一次說完?
還有,這鐘家的靠山不是已經(jīng)倒了嗎?怎么又突然蹦出了一個正五品的表親戚出來?
剛才李延風那幾句話,一下子就把沈鋒出手襲擊官軍給定性成了教訓下官。
于刺史的心臟有些受不了了,把自己一年的冷汗都快要出完了。自己的那兩名手下挨打白挨。
沈鋒也愣了,這又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怎么突然成了一個朝廷正五品的那個果什么都尉了?
鐘離素看著沈鋒,目光閃爍,表情微變。
何叔也轉(zhuǎn)頭看著沈鋒,滿臉驚喜。
雖然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鋒也順著說話:“剛才下官見于刺史手下官軍處置不當,妄自非禮鐘家大小姐,為了朝廷法度和官家顏面,這才出手教訓?!?br/> “教訓的好?!崩钛语L淡淡一笑。
于刺史挨打的那兩名手下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一句話都不敢吭聲。
“兩位大人,今日諸事恐怕都有誤會,下官自會查明清楚,一定給諸位一個交代。還請速速進府歇息,不要在門口站著了。”于刺史心中一團亂麻,也不知自己今天得罪了多少路神仙,強打起精神來說道。
然而,事兒還沒完。
王忠嗣端坐馬上沒動,看著于刺史:“且慢,于刺史,本官還有話問你。”
于刺史抬起頭來,腦子有點懵。
“請大人問話?!?br/> “突厥大軍圍城之時,延州李將軍曾首先向你傳信求援,你為何按兵不動?”王忠嗣目光凜然。
這話一出口,于刺史普通一下子跪了下來,他似乎知道王忠嗣和李延風一起前來的用意了。
是問罪來了。
“啟稟王大人,并非下官有意按兵不動??!涼州城距離邊境也很近,臣擔心突厥大軍破城之后,即刻發(fā)兵攻打涼州,下官城里兵馬也不多啊,只能嚴陣以待做好城防,不敢擅動一兵一卒?!庇诖淌奉澲碜诱f道。
一聽這話,李延風怒了:“于是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延州將士同突厥大軍拼死苦戰(zhàn),直到我們城破身亡是么?我們延州頂不住,你涼州城就能頂住?”
“李將軍話可不能這么說啊,我可是涼州刺史,身負整個涼州城的安危,若是將城內(nèi)兵士全都發(fā)往了延州城,突厥大軍仍是擋不住,那涼州城內(nèi)的百姓可怎么辦?朝廷若是問罪下來,下官實在擔當不起??!”于刺史開始聲淚俱下。
“之前朝廷早已經(jīng)有軍令,邊塞諸城一體協(xié)防,一城有事,只要發(fā)出求援信號,其他城池均不得延誤立刻派兵支援。延州的戰(zhàn)事態(tài)勢很明確,只要能夠堅守,待朔方的我軍主力一到,突厥不戰(zhàn)自退。作為一州刺史,于大人不會連這點事情都看不明白吧。”王忠嗣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