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怒火沖沖的跑到衙門,敲響鳴冤鼓往大堂中間一跪,聲淚俱下的控訴錢莊放貸的罪行,把自己女兒沈林受到的虐待一一講清。
知縣握著驚堂木一拍,著人帶錢莊管事的跟沈林過來。
哪怕老沈眼淚鼻涕哭出來了,可她手中白紙黑字的借據(jù)寫的清清楚楚,是她自愿借債并且按壓了手印。
沈林這幾日雖消瘦了不少,可整個人除了額頭上的那塊傷口外,身上并沒有增添新傷,這點(diǎn)足以證明錢莊的人沒對她用刑。
縣令眉頭一皺,看向老沈,說道:“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若是不放心人留在錢莊抵押,那不如先留在衙門里,什么時候有銀子什么時候來贖?!?br/>
沈林整個人精神不濟(jì),聞言卻是瘋狂搖頭大聲拒絕,“不行娘!我不能留在這兒!”
當(dāng)初她奸-殺一名男子被關(guān)進(jìn)來的時候,可沒少挨打,衙門可不是吃素的,她要是進(jìn)來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衙門跟錢莊之間,老沈還是覺得前者更讓人放心。她哽咽的安撫沈林,“孩兒,你等著娘來接你?!?br/>
“你哪里是要來接我,你分明是想讓我死!”沈林突然暴躁的站起來,兩個衙役趕緊出列把她強(qiáng)行壓制住,摁著重新跪下。
沈林眼睛赤紅的朝老沈吼,“你非要把我關(guān)在這兒,要是三日之內(nèi)籌不到錢,你就來衙門給我收尸吧!”
“三、三日?”老沈嘴唇發(fā)瓢,哆哆嗦嗦的看著沈林,目光無奈難受,哽咽說道:“你讓娘三天里去哪兒籌銀子……”
“你去哪兒弄銀子我不管,你就是把你自己賣了也得把錢給我湊齊!”沈林對縣衙怕極了,覺得兩個衙役架著自己胳膊的手都在悄悄用勁,她們分明是想弄死她!
老沈整個人愣在原地,心寒了那么一瞬間,看著沈林嘴唇張張合合的,硬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縣令輕闔眼皮看著跪在堂上的母女倆,有些同情老沈為人母的拳拳之心。她扭頭朝主薄壓低聲音吩咐一句,“這種東西,送到里牢關(guān)著?!?br/>
老沈回家想辦法去了,沈林則被押送到牢房里。
衙門的牢房分為兩種,外面的關(guān)押普通小賊小犯的叫外牢。沈林剛進(jìn)去的時候,里面的人聽到動靜看見了光亮,立馬手腳并用的爬到柵欄前把臉往外擠,喊著冤枉,口口聲聲說自己知罪了,求放她們出去吧。
穿過外牢昏暗無光的甬-道,接著就是里牢。
關(guān)在里牢中的全是些窮兇極惡的殺人放火之徒,沈林這種欠債未還強(qiáng)-奸-未遂行為看在她們眼里都是些小打小鬧的行為。
瞧見有新獄友過來,不知道是誰先吹了聲口哨,原本安靜的牢房瞬間熱鬧起來了,慵懶的聲音不清楚從哪個方向傳過來,“來新人了啊,都起來招客了?!?br/>
沈林后背發(fā)毛整個人抖了個激靈,意識到有些不對,扭頭質(zhì)問衙役,“我就是沒還錢而已,憑什么把我關(guān)在這里?”
“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頭清楚,我們只是奉令辦事?!毖靡鄄簧踉谝獾恼f著,扭頭查看哪個牢房還空著。
有個頭發(fā)披散的肥碩女人聞言立馬說道:“別找了呀,把我倆關(guān)在一起得了,我這都多久沒嘗過葷腥了,你知道我好哪口的。”
沈林自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腿肚子一哆嗦,抬手裹緊衣襟,陰沉著臉瞪了她一眼。
“嘖,夠味,我喜歡?!迸四粗改税严伦齑?,哈哈大笑起來。
“都閉嘴!”衙役沉著臉呵斥一句,在一間牢房前停下來,打開牢門把沈林一把推了進(jìn)去,“謹(jǐn)言慎行的老實(shí)待著,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們可不負(fù)責(zé)?!?br/>
衙役走了后,沈林整個人貼在墻上,半句話都不敢多說。饒是如此,這里頭的人也沒打算放過她。
“小妹,犯了什么錯?”
“呦呵,瞧著屁-股挺白的。”
牢房里暗無天日,沈林僅僅只被關(guān)了一下午,恍如被關(guān)了一年似得。等她脫了褲子在桶里小解的時候,再聽到這種調(diào)-戲的話語,忍無可忍的噴發(fā)出來,抬手把尿桶提起來甩在那肥碩女人的臉上,啐罵道:“操-你娘的!”
她發(fā)泄出來,整個人都舒坦了許多。環(huán)視一圈牢房里的眾人,咬牙惡狠狠的說,“小心我弄死你們?!?br/>
她的行為成功激怒眾人,看著她們?nèi)珡匿佒刹莸陌宕采献饋?,沈林心里害怕,臉上卻硬撐著。
隔著柵欄,諒她們也打不到她。
這些人看透沈林的想法,不由嗤笑。摸起不知道藏在哪兒的石塊,全都用勁砸向沈林。她在牢房里根本無處可躲,只能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