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村莊黑漆漆的。
在這個沒有什么娛樂活動的地方,幾乎每戶人家都選擇早早的鉆進溫暖的被窩,依靠睡眠來抵御冬日的寒冷。
穆凡怒氣沖沖地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鄉(xiāng)間小路上,滿腔的怒火無處發(fā)泄。
就在這時,不遠處出現(xiàn)一抹火把的光亮。
他停了下來,想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
火把的主人卻發(fā)現(xiàn)了他,離他越來越近,并傳來一陣呼喊:“殿下,殿下,老奴總算找到你了?!?br/> 聲音的主人讓穆凡備感親切,這是他的太監(jiān)總管范中生。
這范中生雖說六十多歲,但身子骨還算硬朗,照顧穆凡是一點都不含糊,事無巨細,必須親力親為。
自從母親去世后,這世上已經沒有幾個人肯向范總管這樣關心自己了。
二人雖是主仆,但穆凡并未將他看做下人,一直把他當做一個可以依靠的親人。
“范總管,你怎么到這兒了?”穆凡把一肚子火氣拋在腦后,看著范總管氣喘吁吁的樣子,關切的問道。
“殿下,你已經失蹤兩個多月了,我們找了好久都沒有頭緒。今天聽暗衛(wèi)上報說有殿下的消息,老奴哪敢在屋里待著?!狈犊偣苣贸隽艘患谏劺C斗篷,披在穆凡身上,“這么冷的天,讓那些粗手粗腳的暗衛(wèi)來照顧殿下,老奴實在是不放心啊?!?br/> 穆凡心中一暖,輕聲說道:“范總管有心了。你快回去跟他們說一聲,就說我沒事,不用再找了?!?br/> “那殿下您?”
“我還要在這里待上一段時日?!?br/> “那哪成??!”范總管拉著穆凡的胳膊就往回走,“殿下您今天必須跟我回去。老奴若是孤身一人,怕是連許昌平那一關都過不了?!?br/> 想起許昌平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穆凡就一陣尷尬。
自己不愛說笑,可這許先生竟然比自己還沉默。
平日若是不上課,很難再從他嘴里聽到任何聲音。
可以想像出那副尷尬的場面:
“殿下,您懂了嗎?”
“嗯?!?br/> “好?!?br/> 安靜……
總之,兩個沉默的人在一起,簡直就是煎熬。
奈何這許昌平與范總管和梁師傅一樣,都是母親給自己留下的人手,所以穆凡雖有換掉他的念頭,卻不敢真的這么做。
“我跟你回去,明天你們再把我送來?!?br/> 穆凡緊緊的跟在范總管身后,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講著自己失蹤的這些日子所發(fā)生的事,心里卻想著:反正夏顏也不想看見我,自己失蹤一夜,應該沒關系吧。
此時神游天外的穆凡并未發(fā)現(xiàn)范總管嘴角那一抹詭異的微笑。
在范總管的帶領下,穆凡漸漸的離村子越來越遠。
不知過了多久,他總算回過神來,并發(fā)現(xiàn)了一絲異樣。
“范總管,怎么走了這么久都不見前來接應的暗衛(wèi)?他們總不會放心咱們這一老一少自己摸黑走回去吧?!?br/> “是啊,人呢?”范總管東張西望,“明明和一號約好了讓他們在村外接應我們,該不會出事了?”
突然一陣寒風吹過,穆凡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出聲提醒道:“小心,這里氣氛有些奇怪?!?br/> 話音剛落,穆凡的眼前就黑了下來。
他心中一緊,定睛一看,本來在自己身前的范總管不知何時消失,熊熊燃燒的火把也被熄滅扔在了地上。
緊張危險的氣氛讓穆凡顧不上去尋找范總管,他摸向懷里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周圍。
陣陣冷風襲來,吹的四周的樹葉嘩嘩作響,樹枝隨風搖曳,像是有無數(shù)的妖魔鬼怪對他招手,歡迎他來到夜晚的世界。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只有樹枝摩擦聲音的靜,無助的絕望,讓穆凡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母親剛去世時的那段光景。
一個人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天又一天,若不是有范總管無時無刻的陪著他,自己恐怕早就隨著母親去了。
范總管,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風漸漸的停了,月光順著樹葉的縫隙鉆了進來,為穆凡帶來了光明,讓他的視野略微開闊了一些。
忽然,一絲匕首的反光映入他的眼中,一股殺氣傳來。
穆凡幾乎是本能的掏出懷中的匕首中的匕首,向有殺氣的地方擋去。
“叮?!鼻宕嗟慕饘倥鲎猜暫瓦@陣阻力感,讓穆凡立刻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人襲擊了。
范總管呢?不會已經遇害了吧,他可是不會任何武功的。
“范總管,范總管?”
范總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殿下,我在這兒?!?br/> “你沒事吧,快到我身后來,有人要刺殺我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