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xué)樓外,大雨磅礴。
一個人的孤獨,變成兩個人的寂寞。
段移蹲在地上,盛云澤靠在墻上,校前廣場的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投放在墻壁上,親密無間的依偎在一起。
“我等不了了!”段移惱羞成怒,沉默了五分鐘之后,提出第一個解決方案:“我們干脆冒著大雨跑回去?!?br/>
盛云澤淡淡道:“我不要?!?br/>
段移:“為什么?”
盛云澤:“因為蠢。”
段移不服:“我剛才是冒雨回來接你的!”
盛云澤瞥了他一眼:“你是在提醒我你有多蠢嗎?”
段移賭氣蹲在地上。
虧他還覺得對不起盛云澤,著急忙慌的跑回來,結(jié)果盛云澤就是這么個狗逼態(tài)度!
極其生氣,段移越想越覺得人間不值得,我是個傻逼。
“在想什么?”
段移順其自然:“我是個傻逼?!?br/>
盛云澤頓住,感動的開口:“我以為你在心里偷偷罵我?!?br/>
段移:……
操,他今晚第二次惱羞成怒:“我說你是個傻逼!”
盛云澤:“哦,辱罵班干部,扣一分?!?br/>
段移:“靠,你有沒有天理啊,這時候想起你團(tuán)支書的身份了,我還是班長呢……”
盛云澤:“想起來了,你還辱罵班長,扣兩分?!?br/>
段移:……
他氣沖沖地盯著盛云澤的臉看,準(zhǔn)備看出一個洞來。
結(jié)果看到后來消氣了,因為盛云澤的臉好帥。
皮膚蒼白,劉海有些長,看起來遮眼,透露出一種慵懶刻薄的英俊。
段移感到很沒趣,又挪開自己的視線,望著瓢潑大雨。
“你指甲怎么回事?”盛云澤開口。
“方蕓畫的。”段移沒精打采,思緒已經(jīng)飛到了宿舍里,熱騰騰的開水,蒸的通紅的小腿,啊……在冰冷的雨夜里一邊泡腳一邊喝茶順便欣賞窗外的大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甚至連蔣望舒的喜羊羊洗腳盆都變得可愛起來。
他的腦子到底是被哪顆彗星撞了,在這里跟盛云澤玩兒雨夜生死戀。
不過,段移轉(zhuǎn)念一想,他這么久沒回去,蔣望舒一定會擔(dān)心他,說不定過會兒就來教學(xué)樓送傘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擔(dān)心段移?他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這么晚沒回來肯定是去別的地方泡妞了?!?br/>
301宿舍里,蔣望舒抱著熱水壺,泡著腳,打著牌,淡定地開口:“我還能不了解你們段室長嗎,放心,他在外面瘋夠了就回來了。”
胖子:“這么大的雨真的不要緊嗎?”
書呆:“都快十點了……”
蔣望舒:“安啦安啦,要是真有事段移會給我打電話的?!?br/>
“關(guān)機了。”
段移掏出自己的手機,用力的按了幾下屏幕。
他腿蹲麻了,站起來一個踉蹌,盛云澤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段移虛弱地開口:“謝謝啊……”
盛云澤:“不用謝?!?br/>
段移:“也沒有真的很感謝你?!?br/>
盛云澤:……
他大喊一聲:“我現(xiàn)在就要回去,死就死吧!”
段移卷起褲腿就往雨里沖,盛云澤沒來得及攔住他,段移就腳下打滑,狠狠地摔在臺階下。
三分鐘之后,盛云澤半蹲在段移身前,面無表情道:“很好,你現(xiàn)在除了不能回寢室之外,還達(dá)成了把自己腿搞殘了的目標(biāo),需要我給你頒發(fā)一面身殘志堅的錦旗嗎?!?br/>
段移自認(rèn)理虧,委委屈屈:“我怎么知道那地方的臺階有青苔啊……”
盛云澤:“下雨天路本來就滑?!?br/>
他卷起段移的校褲,看到他烏青的腳踝。
段移:“斷了嗎?”
盛云澤搖頭:“只是扭傷?!?br/>
段移嘟囔:“你剛才干嘛不攔我?”
盛云澤眼皮一掀:“我攔得住嗎,兔子一樣就沖出去了。”
段移:“現(xiàn)在怎么辦,你該不會不管我自己走掉吧……”
他驚懼不定地盯著盛云澤。
盛云澤看到他的表情,發(fā)現(xiàn)段移不是裝出來的害怕,是真的害怕。
原本想要逗逗他的心思收了起來,清冷的聲音很有力量,也充滿安全感:“不會。”
段移示弱:“我怕黑……”想了下,連忙補充:“其實是怕鬼,你別說出去。”
盛云澤:“為什么?”
段移嫌棄自己:“丟人!”
不提還好,一提到“鬼”這個詞,段移就發(fā)作起來。
疑神疑鬼地到處看,本來沒注意的教學(xué)樓,此時就像是一個張著嘴巴的巨大怪獸,黑漆漆的洞口里隱藏著無數(shù)妖魔鬼怪。
那幾個樓梯口是段移最怕的,他立刻把自己的視線集中在盛云澤的校牌上。
一瞬間,什么都市校園恐怖傳說通通擠進(jìn)了腦子里。
消失的教務(wù)處、建立在墳?zāi)股系墓穼W(xué)校、三樓女廁所最里面永遠(yuǎn)打不開的門、教學(xué)樓不停徘徊的鬼影、死不瞑目的巡邏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