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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經(jīng)典 第七章

舍煦日清風(fēng)逐寒夜秉丹心俠骨論柔情
  李牧既死,司馬尚被廢,秦軍大喜,王翦知趙已無良將,率三十萬大軍猛攻邯鄲,趙王急命趙蔥、顏聚為將,迎擊秦軍。二人怎是王翦對手,趙蔥戰(zhàn)死,顏聚逃亡,數(shù)月間攻克邯鄲,俘趙王遷,公子嘉領(lǐng)宗族數(shù)百人逃代,郭開奔秦。李牧死,趙國亡,這是后話了。
  話說成名出得城來,看夜色茫茫,微風(fēng)徐徐,估摸已至子夜。回頭望一眼邯鄲城,不再留戀,擇了小道,朝東北方向追趕立姓而去。料想立姓武功深厚,亦只分開不久,應(yīng)無大礙。果然,一路疾馳,便只半個時辰,遠(yuǎn)遠(yuǎn)看見人影朝自己而來。兩人碰面,正是立姓,懷中抱一個小女孩,雙眼緊閉,嘴唇發(fā)青,正是李牧**,顯然受了重傷。
  成名問道:“怎么回事”?
  立姓略帶焦急道:“哥哥,那黑衣人乃是先前謀害師伯那人,桓齮,當(dāng)時他并未離去,趁亂折返回來擄走李師伯子女”。
  成名沉吟道:“原來是他”,又指指立姓懷中之人,道:“她怎么傷成這樣,男孩兒呢”?
  立姓嘆口氣,道:“我一路追趕那人,眼看追上,那桓齮卻痛下毒手,打傷李師伯女兒,隨即扔下馬,攜男孩逃去了”。
  成名道:“怎可放走那人”。
  立姓接著道:“當(dāng)時女孩身受內(nèi)傷,性命垂危,我當(dāng)即運(yùn)功給她療傷,暫得保命,那人卻已遠(yuǎn)去,重傷**在側(cè),便尋思返回城中見你,共商計策,時至此地相遇”。似乎若有所思,又道:“你怎么到這兒來了,師伯呢”?
  成名黯然道:“師伯已經(jīng)故去了”。當(dāng)下將情形大致描述一番,哽咽道:“師伯碧血丹心,臨終將一雙兒女托付給咱們,如今男孩生死不明,此女又身受重傷,當(dāng)真愧對師伯”。
  立姓道:“哥哥別難過了,李師伯在天之靈,定會保佑他們”。
  成名撫平思緒道:“如今李師伯幼子落于歹人之手,無論如何也要救回來,時間緊迫,我這就去追趕那桓齮”。
  立姓道:“那我呢”?
  成名道:“前面危險重重,女孩重傷,絕不能再有閃失,這樣,你留下負(fù)責(zé)照顧她”,又道:“邯鄲如今大亂,決計不能再去了,為了安全,你帶她回師父那里吧,待我救得男孩,自會回去”。
  立姓道:“我去追桓齮吧,要不你送她回去”。
  成名道:“不必多說了,就聽我的”。
  立姓想別無他法,只能如此,言道千萬小心,與成名就此分別,但見成名忽地轉(zhuǎn)身,乘風(fēng)而去。
  且說立姓見成名已去,看無邊黑夜,夜風(fēng)襲身竟有些涼意,忙摟緊懷中**,估摸此處已遠(yuǎn)離邯鄲,心知邯鄲周側(cè)戰(zhàn)亂,不宜重去涉險,尋了小道,朝西南方向步履。
  方才幾步路途,立姓心中一驚,恍然道:“竟差些忘了,我有神馬良駒”。當(dāng)即口中念語,召喚神馬,但見神馬空中馳騁而來,隨即落地,輕輕嘶吼一聲。立姓撫摸馬面,道:“好馬兒,想我沒有”?那神馬慵懶蹭著立姓。
  立姓心中轉(zhuǎn)念,自語道:“糟了,方才太過著急竟沒想起來,若是哥哥乘它而去豈不更好”?心想此刻成名已在千里之外,百說無用,道:“算了,還是我騎吧”,躍身上馬,“駕”地一聲,馳往遠(yuǎn)方。
  立姓沿崎嶇道路,徑往南行,一夜馳騁,次日天微微亮,已達(dá)安陽境內(nèi),又繞了山路,便在映芷山下,回想幾日經(jīng)歷,不盡坎坷心酸,今終返回來,卻如何向師父交代。下了馬,懷抱女孩兒,任由馬兒踏行,一步步上得山來,覓了恩師住處,直往拜見。
  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恩師茅屋前等待,立姓快步上前,單手抱女,跪道:“弟子拜見師父”。
  姬宗見立姓歸來,看臉上風(fēng)塵之色,此行成敗也已猜之七八,道:“起來吧”。
  立姓道:“謝師父”,起身待命。
  姬宗見立姓起身,問道:“懷中那女孩是誰”?
  立姓道:“是李師伯**”。
  姬宗道:“你師伯呢”?
  立姓囁噓道:“弟子無能,未能救得李師伯,他……,他已不在人世了”。
  姬宗嘆息一聲,眼神凄迷,半晌道:“昨夜為師見北斗星劃落天際,彗星東逝,已知此行功敗垂成,唉,大哥終究逃不掉天道人事,此乃定數(shù)啊”。
  立姓本想師父會狠狠責(zé)罰自己,怎料恩師早斷生死,惶恐道:“師伯臨終之時,將一雙兒女托付徒兒,可徒兒未能護(hù)之周全,此刻女孩身受重傷,男孩生死未卜,請師父責(zé)罰”。
  姬宗一時無話,只是上前一步,伸手來探女孩脈搏,立姓見狀忙將女孩靠攏姬宗,少時姬宗收手,道:“若非你及時輸真氣替她療傷,恐怕早已喪命,現(xiàn)在已無大礙,靜養(yǎng)些許時日便可痊愈”。
  立姓自知如此,喜道:“李師伯在天之靈保佑”。
  姬宗沉聲道:“成名怎么沒回來”?
  立姓道:“男孩被歹人擄走,哥哥去追了,讓我先送女孩回來”。
  姬宗哦了聲,但見此刻女孩悠悠醒轉(zhuǎn),只是看起來虛弱無力,眼睛四處張望,突地“哇”一聲大哭起來,口中喊道:“娘,娘”。
  立姓嚇了一跳,沒遇到過這種事,手忙腳亂,安慰道:“乖,不哭啦,娘不在這兒”。
  小女孩哭得更加撕心裂肺,立姓不知所措,道:“娘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在哭她就不要你了,聽話不哭了哦”,摸了一把女孩臉上淚珠。
  女孩依舊哭聲不斷,立姓心亂如麻,靈機(jī)一動,朝女孩做個鬼臉,樣子十分滑稽可笑,看女孩怔了一下,知道起了作用,連續(xù)又做出一串動作,還無緣故變出東西來,女孩顯是沒見過如此新鮮玩意兒,哭聲漸悄,后來一雙明亮眼睛竟癡癡盯著立姓,看他究竟還能玩出什么花樣,滿足好奇心,竟開口道:“嗯?小蜜蜂呢?”,碎步繞至立姓身后,去撥立姓手掌。
  立姓隨之轉(zhuǎn)過身來,任由女孩撥開,卻空空如也,女孩露出不解表情,似乎明明看到在這只手里,卻憑空消失,立姓大笑道:“哈,在這只手里呢!”攤開另一只手掌,亮出蜜蜂。
  女孩破涕為笑,伸手捉了蜜蜂,左右把玩,立姓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嬌聲道:“我叫李笙”。
  立姓道:“好名字,今年幾歲啦”?
  李笙道:“六歲”。
  立姓道:“嘻嘻,好小哦,哥哥比你大好幾歲昵”。
  李笙憧憬地看了立姓,隨即道:“我爹爹,我娘去哪了”?
  立姓一愣,謊道:“爹爹和娘出遠(yuǎn)門了,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李笙眨眨眼睛,道:“他們是不是不要我了”?
  立姓道:“怎么會呢,傻丫頭,只要你乖乖聽話,他們很快就回來了”,揉一下李笙小臉,又道:“小笙先住在這兒,陪哥哥一起玩兒好不好”。
  李笙道:“好”,又道:“我哥哥呢,他怎么不陪我玩”?
  立姓心下尋思自是桓齮擄走那名男孩,成名或已救得他,正趕回來,便道:“哥哥去玩捉迷藏了,不知道躲在哪了,咱們?nèi)グ阉页鰜砗貌缓谩保?br/>  李笙興奮道:“好”。
  當(dāng)下立姓示意姬宗,見恩師默許,牽了李笙小手,歡快雀躍而去。
  李笙自小長在富貴之家,為李牧小妾所生愛女,倍受寵溺,只是整日鎖在深宅大院,與外界很少接觸。如今歸于自然,放飛自我,便猶如出了牢籠一般,從未如此恣意奔放,本是懵懂無知小女孩,很快便忘卻短暫憂傷,融進(jìn)這世外桃源之中,樂此不疲。
  立姓攜李笙山林間追逐黃鸝,又捕捉蝴蝶,又采摘野果,沾花惹草,又隨風(fēng)而起,腳踩青葉,一沾即走,又教李笙編織花環(huán),炙烤生肉,二人玩得不亦樂乎,只覺晚風(fēng)乍起,微熏涼意,這才哄了李笙,返回住處來。
  立姓見了恩師,長拜問候罷,自去燒了飯菜,又給李笙熬了熊膽蛇丸湯藥,幾人用了晚餐,哄李笙喝了補(bǔ)藥,便是夜色下臨,李笙一日玩耍,畢竟有些疲勞,早早睡去了。
  既哄了李笙,姬宗立姓師徒二人長坐帳外,看這遙遙夜色,無窮無盡,立姓憂道:“都一整天了,哥哥還沒回來,不會有事吧”!
  姬宗道:“名兒成熟穩(wěn)重,遇事沉著冷靜,或許其他事耽擱了”。
  立姓道:“師父,要不我下山去接應(yīng)一下吧”。
  姬宗道:“算了,都這么晚了”,頓了頓又道:“再等等,明日一早若不見他回來,你再去找他吧”。
  立姓道:“謝師父”。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立姓同姬宗講了幾日下山經(jīng)過,其中遭遇,愈感戶外寒冷,立姓勸慰恩師早些歇息,待恩師準(zhǔn)許,請辭姬宗,自回屋了。
  立姓回得屋來,躺在床上,卻是莫名心中煩躁,翻來覆去,竟遲遲無法入眠,折騰了一兩個時辰,終披了大衣,悄步走了出來。
  立姓立于屋檐之下,看天上三兩星辰,暗淡月牙,回想多年成長,快樂無憂,不似這幾日光陰如此悲傷惆悵,不免長嘆自傷。自知夏末秋至,未來道路漫長,究竟何去何從?長久佇立凝思,心中少許平靜,倦意襲來,轉(zhuǎn)身便欲回屋。
  恍惚間,隱約看見恩師房內(nèi)人影晃動,左右徘徊,那身影高大魁梧,顯然并非恩師,立姓頓時睡意全無,來了精神,躡手躡腳靠至窗邊,朝里窺去。一看不打緊,立姓卻是吃了一驚,嚇了一跳,差些叫出聲來,你道那人是誰,卻是李牧。立姓仔細(xì)分辨,確認(rèn)無誤,心中無比疑惑,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屏住呼吸,靜靜觀察著。
  但聽得姬宗道:“大哥,你深夜前來,心中可還有未了之事”?
  李牧道:“正是,此乃愚兄魂魄到此,只為見到賢弟”。
  姬宗道:“哥哥強(qiáng)迫魂魄離身,躲避天道輪回,此舉兇險之極,為何不去陰間報到,也好轉(zhuǎn)世投胎”?
  李牧道:“只因我心中一事縈牽,久久不能釋懷”。
  姬宗道:“哥哥盡管說來”。
  李牧道:“自那日分別,你我至今不曾謀面,已有三年多了。愚兄甚是想念賢弟,苦于瑣事纏身,一直未來探望賢弟。幾日前見到賢侄,方知賢弟身染惡疾,愚兄心痛萬分。后我為奸人所逼,以致身死,本應(yīng)就此離去,只是一事愧對賢弟,多年來備受煎熬,雖死猶憾,思量再三,此番到來得以見到賢弟,只為訴說此事,得以解脫”。
  姬宗道:“大哥言重了,哥哥昔日待我猶如親人,此等恩情我至今不敢忘卻”。
  李牧道:“賢弟請聽我說,其實(shí)我才是殺你父母的真正兇手”。撲通一聲跪下,顫動大地。
  姬宗乍聽之下,未得反應(yīng)過來,此刻猶如晴天霹靂,一時不得其解,顫聲道:“大哥你說什么,我父母不是為秦人所害么”?
  李牧道:“那是我欺騙賢弟,當(dāng)時我怕賢弟怪罪,刻意隱瞞,不敢告訴賢弟真相,是我太過自私懦弱了”。
  姬宗怔怔不語,李牧接著道:“當(dāng)年我收到消息,一批秦國奸細(xì)盜得趙國機(jī)密情報,由邯鄲潛逃咸陽,其中包括在趙羈押秦國重要宗室成員。當(dāng)時我在外打仗,得此重大情報,并未詳加判斷,火速領(lǐng)精兵前去攔截追殺,半日馳騁,于魯水之濱截住眾人。秦趙世仇,那時我年輕氣盛,怒火攻心,為防后患,盡數(shù)斬殺那些兵士,足足一百余人。后清理戰(zhàn)場,發(fā)現(xiàn)一名嬰兒并未斷氣,我看那嬰兒年紀(jì)尚幼,嗷嗷待哺,心中不忍,暫且留他一命。看一眼姬宗道:“這名嬰兒便是賢弟了,后來我才知曉,那隊(duì)人眾乃周之宗族,那消息乃是秦人假傳,意在挑起事端,使趙成為眾矢之的,引起公憤,與諸國殘殺,秦國好坐收漁利。后我趙為之周旋,趙王昭告天下,五國伐秦,秦國奸計終未得逞。知曉此事詳情之人甚少,是故多年來無人提及”。又道:“縱然如此,每當(dāng)念起此事,心中痛心不已,悔恨之余,慶幸未傷賢弟,姬氏有后,只是愧對賢弟家人”,又道:“當(dāng)時你被邪氣所侵,傷勢太重,縱然寶玉護(hù)體,也難活命,遍訪名醫(yī),終無良策,所幸我與鬼谷先生故交,無奈之下,思忖再三,折返送你前去鬼谷療傷,盡道事情經(jīng)過,鬼谷先生便收下你,并未責(zé)罰于我,幾日后我便下山去了,后來之事你已知曉”,又道:“后悔固然無用,多年來數(shù)次拜訪鬼谷先生,欲見你懺悔罪過,鬼谷先生都避而不見,時至你下山到來,我躊躇遲疑,卻終不敢告知真實(shí)經(jīng)過,直至昨日身死,這才鼓起勇氣前來,不敢奢求賢弟原諒,只為償還多年夙愿,了卻此心”。
  姬宗未料事情徒生變故,父母乃人之本,無父母便無自己;李牧為摯愛兄長,為國為民,卻是殺害父母仇人,一時百感交集,只是道:“將軍一生為國,誤殺我父母乃受奸人挑撥蠱惑,并非初衷,如今大哥長逝永眠,恩怨已清,大哥安心去吧”。
  李牧顫聲道:“賢弟還認(rèn)我這個大哥么”?
  姬宗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大哥精忠為國,撼動世人,我豈可因私廢公,小肚雞腸,你一直是我大哥”。
  李牧激動道:“賢弟”!
  姬宗道:“大哥”!
  李牧道:“賢弟如此寬宏大量,哥哥當(dāng)真無地自容,實(shí)在汗顏,如今哥哥心愿已了,惟有一事牽掛,還要拜托賢弟”。
  姬宗道:“可是有關(guān)大哥膝下子女”?
  李牧道:“不錯”,嘆道:“哥哥家族盡遭屠戮,全仗賢侄護(hù)衛(wèi),惟剩一雙兒女才得以脫離虎口,如今他二人尚且年幼,舉目無親,孤苦無依,在此托付賢弟,還望賢弟鞭策教導(dǎo),撫養(yǎng)他二人長大成人”。
  姬宗道:“既是大哥吩咐,無有不從,今后定當(dāng)他二人親生一般對待”。
  李牧又一聲跪倒,聲淚俱下,道:“多謝賢弟”。
  姬宗忙起身相扶,道:“大哥快起”,扶起李牧,看看窗外,道:“時辰已晚,輪回路上濁氣浮動,大哥就此安心去吧”。
  李牧道:“好”,凝目深情望著姬宗,再拜飄然而去。
  ……
  次日一早,立姓來見姬宗,請安畢,言道:“哥哥至今未歸,弟子是否前去接應(yīng)”?
  姬宗道:“去去也好,總歸快些回來”,瞅見立姓臉色有異,詢問道:“你怎么看上去這么疲倦,昨晚沒睡好嗎”?
  立姓忙解釋道:“可能最近火氣比較大吧”。
  姬宗嗯了一聲,道:“此番前去,你二人務(wù)必救得那男童回來,不許半點(diǎn)差錯”。
  立姓拜道:“弟子謹(jǐn)記”。
  姬宗道:“時間寶貴,那你牽了馬下山吧,快去快回”。
  立姓道:“是”。回屋取了大衣,看李笙依然睡夢中,輕步出來,旁處牽了馬,順道去了。
  話說立姓昨夜見恩師與李牧對話,后李牧離去,回屋后思緒萬千,胡思亂想,一夜未眠。尋思李師伯平日里義正詞嚴(yán),不料竟是恩師仇人,那李牧既然誆得恩師不計前嫌,放下恩怨,暗嘆恩師心地太過仁慈,或許恩師抹不開情面,本欲早上擺明事情,同恩師分辨一番,又怕觸及恩師傷心,諸多緣故,想想還是算了,強(qiáng)忍著諸多疑慮,辭別恩師。尋思碰到哥哥后說明情況,計議一番再作決定。揮散思緒,下了山,辨明大致方向,“駕”一聲絕塵而去。
  ……
  卻說成名與立姓分別,便一路狂追桓齮和那男孩,此時距桓齮逃去已有些時候,況且那桓齮有良馬驅(qū)馳。饒是如此,成名一夜奔襲,時至次日東方見白,過澤山,已達(dá)燕國境內(nèi),但見面前河流阻道,那河水奔騰湍急,洶涌澎湃,滾滾東去,成名暗道:“好一條大河”!尋一界碑,名曰“易水河”,遇小橋,過了河。此時天微微亮,但覺秋風(fēng)瑟瑟,些許涼意,成名尋思:那桓齮擄男孩至此為何?心想多耽誤一刻那男孩便多一分危險,及早抓住桓齮才是。整理思緒,匆忙趕路。
  成名沿河道向東行駛,只是一會兒工夫,隱約聽到歌聲傳入雙耳,那歌聲美妙動聽,仿佛有魔力一般,成名竟不由自主循歌聲而去。但聽那歌聲愈益清晰,更加攝人心魄。及至走得些許步伐,這才看清楚:但見河岸邊上兩人,一人一襲白衣,持劍漫天揮舞,那動作流暢嫻熟,凌厲無比,一時漫天黃沙,又掃起落葉起卷,在秋風(fēng)中不盡凄美;一人深情擊筑,時而奮力彈指,時而輕輕撫慰,猶如對待心愛之物一般細(xì)膩隨意。旁邊地上幾壺酒囊,散亂陳列,二人皆是長發(fā)飄飄,在晨風(fēng)中凌亂,二人沉醉忘我,劍風(fēng)與筑聲相得益彰,直如行云流水一般,將俠骨柔情演繹得淋漓盡致,二人互相配合,那場面美輪美奐,猶如一幅畫卷一般絢爛。成名心想那聲音便是從此處散出,遠(yuǎn)遠(yuǎn)望著二人,竟看得癡了。
  不知何時,忽聞得一聲呼喝,道:“那邊的朋友出來吧”,成名看時,正是舞劍那漢子發(fā)現(xiàn)了自己,高聲朝這邊喊叫,成名已知形蹤暴露,便躍了出來。
  那漢子道:“朋友從哪里來,為何一直偷窺在側(cè)”?
  成名看那人劍眉星目,眼光深邃,自有一種威嚴(yán)不可正視,暗道:好一條大漢,忙抱拳道:“在下偶然路過此地,被壯士精妙劍法所吸引,實(shí)無意偷窺冒犯,請壯士多多包涵”。
  那漢子冷冷道:“哼,無恥鼠輩,膽敢花言巧色,吃我一劍”,言罷忽地仗劍刺來。
  成名冷不防那漢子突下殺手,看劍勢凌厲,忙出手格擋,又側(cè)過身來,避開劍鋒。那漢子見一招落空,又變化劍招,迅速敏捷,斜刺過來。成名連續(xù)躲避,處處設(shè)防,險些被劍氣所傷,尋思不宜久斗,伺機(jī)疾走幾步,得空向那漢子手臂擊去,一招即中,那漢子長劍險些脫手,虎口生疼,手臂發(fā)麻,退后幾步,兩人丈遠(yuǎn),面面相覷。
  成名收掌來,道:“閣下劍法精妙,在下自嘆不如,不若就此打住吧”。
  那漢子手持長劍,心下嘀咕:此人內(nèi)功如此之高,險些震傷我,知那人手下留情,心里少許歉意,又聽那人謙虛說辭,便道:“你也不錯,內(nèi)功深厚”,又道:“在下荊軻,不知朋友姓甚名誰,師從哪位高人”?
  成名此前見那漢子光明磊落,頗有好感,便道:“在下成名,師從姬宗”。
  荊軻驚道:“莫不是三年前大敗秦兵,名噪天下那姬宗”?
  成名看荊軻訝異神色,心里暗道:原來師父竟有如此盛名,便道:“正是”。
  荊軻長情道:“尊師當(dāng)年威名傳遍江湖,街頭巷尾之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皆欲一睹真容。大丈夫生當(dāng)如此,竟有萬夫莫敵之勇,行俠仗義,建功立業(yè),名垂青史,人人景仰。我素來仰慕尊師,可惜我福緣淺薄,至今未曾謀面”。又疑惑道:“只是幾年來少聞尊師蹤跡,尊師是否安好”?
  成名道:“多謝壯士掛念,家?guī)熌昵半[居至今,不曾涉足江湖”。
  荊軻面色少許落寞,道:“尊師看破紅塵,不戀塵世,當(dāng)真逍遙快活”,又道:“雖無緣見到尊師,如今得遇姬前輩高徒,也算彌補(bǔ)遺憾了”。拉之同伴,又道:“來,我來介紹,這是在下?lián)从眩袈蓭煟邼u離,他在音樂方面造詣極高,可以說前無古人了”。
  成名抱拳道:“幸會,在下方才便是被這美妙筑聲吸引而來,當(dāng)真如聞仙樂呀”。
  高漸離道:“先生謬贊了,鄙人不勝惶恐”。
  三人既已說明來歷,彼此親和許多,荊軻拾起地上一壺酒,道:“在下剛才太過魯莽了,以為閣下乃是偷盜匪徒,無禮先生,還望先生見諒,不若喝了此壺酒,也算化解誤會”。
  成名道:“好,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接過酒壺,三人一飲而盡。
  成名抹去嘴邊酒漬,擲下酒壺,朗聲道:“好酒”。
  荊軻笑道:“公子好酒量,先生從哪里來,有何貴干”?
  成名這才憶起此行目的,已然耽誤許多功夫,既然荊軻相問,說說倒也無妨,仗著微醺道:“在下從趙入燕,一路追趕待歹人,是為救下一個孩童”。
  荊軻皺眉道:“可知那歹人底細(xì),公子與那孩童什么關(guān)系”?
  成名道:“那孩童乃趙將李牧之子,被一個叫桓齮之人擄至此地”。
  只見荊軻臉色徒變,驚愕不已,道:“公子可看得仔細(xì),當(dāng)真是此人作祟”?
  成名見荊軻神色有異,不解何故,只是道:“千真萬確,便是此人”。
  只見荊軻搖首踱步,半晌道:“李將軍治下戒備森嚴(yán),愛子怎會輕易被人擄去”?
  成名緩緩道:“壯士不知,李將軍昨夜已經(jīng)亡故了,在下當(dāng)時親眼所見,那桓齮正是乘隙擄走幼子,受李將軍所托,一路追趕桓齮至此”。
  荊軻驚道:“李將軍竟然去世了,是何緣故”?
  成名道:“說來話長,李將軍一生戎馬,臨終壯志未酬,受奸人脅迫,懷恨而終”。
  荊軻道:“可惜了李將軍一世英名”,遲疑片刻,噤聲道:“不瞞公子,那桓齮乃在下師弟,現(xiàn)已改名樊於期”。
  成名一驚非同小可,不想荊軻與此人竟有如此關(guān)系,一旦插手,此事棘手難辦,徐徐道:“竟是這樣”。
  荊軻看出成名心思,坦然道:“公子放心,若此事當(dāng)真如此,我定尋得他,令他交出李將軍之子”。
  成名心道荊軻果然明白事理,喜道:“那最好不過了,有勞壯士了”。
  荊軻道:“公子厚道,若他真做出傷天害理之事,便是有辱師門,令他道歉悔過,乃我份內(nèi)之事”。
  成名道:“壯士高風(fēng)亮節(jié),在下由衷欽佩”。
  荊軻道:“公子抬愛,在下汗顏吶”。
  成名憂道:“只是令師弟離開已久,天下茫茫,不知此刻身在何處,這可如何是好”?
  荊軻正欲答話,高漸離插道:“公子稍等”,不待成名荊軻二人反應(yīng),已然拉拽荊軻手肘,示意一旁私話。荊軻看高漸離眼含深意,雖然不情愿卻也無奈,歉意看了成名一眼,隨高漸離遠(yuǎn)遠(yuǎn)走開幾步。
  高漸離看了一下距離適可,這才悄聲道:“你當(dāng)真要帶那人去尋樊師弟,只憑他片面之詞,又與他素未相識”?
  荊軻道:“我看他儀表堂堂,一身正氣,不像奸詐之人”。
  高漸離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況且那人武功高強(qiáng),若當(dāng)真找到樊師弟,豈不是把他推入火坑,豈非不義”。
  荊軻不悅道:“大丈夫立于天地,自是俠義為先,當(dāng)行事光明磊落,問心無愧,李牧乃趙之良將,碧血丹心,世人敬畏,想必他身旁之人亦當(dāng)如此。如今李牧身死,愛子丟失,遣此高人尋覓,既然至此,于情于理,我們都不能坐視不管。若師弟清白正直,我自然護(hù)他;若他果真有此不齒行徑,我亦感臉上無光,愛莫能助”。
  高漸離道:“可他畢竟是你師弟呀,難道你不念同門之情”?
  荊軻道:“正因?yàn)樗俏規(guī)煹埽也挪荒芊湃嗡鞣菫椋瑪膸熼T,若此事傳入江湖,豈不被天下英雄好漢鄙夷憎恨”。看高漸離還欲分說,阻道:“此事不必多說了,公子已等得久了,我們過去吧”。便欲邁步。
  高漸離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知道他現(xiàn)在哪里”。
  荊軻吃驚道:“你知道?為何不早說,他在哪”?
  高漸離眼神浮動,猶豫道:“怕是在那兒呀”!
  荊軻恍然道:“你是說他又去那個地方了”,話鋒一轉(zhuǎn),罵道:“這個混賬東西,走,去找他出來”。
  高漸離道:“我也只是猜測,估計會去那里”。
  荊軻道:“一起去看看再說”。扭頭走向成名,高漸離跟上。
  話說成名當(dāng)時見二人突然離開,猜測定為桓齮之事商議,既然二人有意避開自己,也不好強(qiáng)加阻攔,少時見二人歸來,只是微笑以對。
  荊軻抱拳道:“害公子久等了,實(shí)在抱歉”。
  成名還道:“無妨,壯士客氣了”。
  荊軻緩緩道:“在下已知樊於期去處,咱們這便去尋他來,當(dāng)面對峙可好”?
  成名喜道:“甚好,一切聽從壯士安排”。
  卻說那荊軻也非無名之輩,荊軻年少時父母雙亡,舉目無親,孤苦無依,便流落江湖,靠乞討流浪生活。八歲那年偶遇一高人,那人看荊軻容貌奇秀,是個可塑之材,便收下荊軻,帶他回山,荊軻拜那人為師。從此荊軻苦練劍法,七年后藝成,辭別恩師下得山來。生就一副俠義心腸,從此仗劍行走江湖,鋤強(qiáng)扶弱,一套絕世劍法無人能敵,江湖中人皆知荊軻大名。荊軻酷愛音樂,三年前游燕遇高漸離,被高漸離音樂才華折服,高漸離亦被荊軻豪氣云天傾倒,二人一見傾心,遂結(jié)為知己。二人時常一同飲酒賦詩,舞劍彈唱作樂。高漸離本為燕國王室貴族,薦荊軻于燕王,賜以高官厚爵,荊軻生性浪蕩不羈,辭而不就。高漸離早年間于韓國落難之時,逢桓齮,桓齮賞識高漸離音樂才華,慷慨助他歸燕,高漸離銘記此恩。后桓齮兵敗逃亡至燕,恰遇高漸離,雖得棲身之所,終日郁郁。高漸離心思細(xì)膩,夜談桓齮,詢問其故,桓齮感慨良久,盡訴其志。高漸離憫桓齮遭遇,為報當(dāng)年恩情,尋荊軻轉(zhuǎn)圜以表其情,荊軻礙于情面,薦桓齮于恩師處,桓齮涕零拜別,化名樊於期,潛心學(xué)藝。樊於期聰穎好學(xué),博聞強(qiáng)識,二年有余學(xué)成,數(shù)月前藝成下得山來,入燕,尋得二人。高漸離又薦樊於期于燕王,燕王賞識桓齮本領(lǐng)高強(qiáng),忠肝義膽,賜予爵位,享盡榮華,樊於期表志誓死效忠。后樊於期臨時告假,多次潛入趙國,行刺李牧,均未果,荊軻等人并不知情。數(shù)日前樊於期又去,時至成名到此,不見其蹤。
  當(dāng)下幾人收拾一番,成名隨二人起程,幾人閑言碎語,一路北上,約莫七八里路程,已近正午時刻,烈日當(dāng)空,天氣愈加炎熱,成名道:“秋天已至,氣候卻反復(fù)無常,突然變得這么熱”。
  荊軻笑道:“公子可能不知,這叫作秋老虎,是一種季節(jié)性變化,往后半個月都是這樣,比以前更加燥熱難耐”。
  成名道:“原來是這樣,當(dāng)真奇怪”。荊軻高漸離二人沉默。
  說話間,遠(yuǎn)遠(yuǎn)看見前面突兀建筑,高漸離指道:“到了”。引二人拋卻大路,拐入這邊小道上。成名看那處多有樹木雜草生長,惟有一座房屋孤零零矗立其中,由磚瓦木材堆砌而成,紅綠相間。走近細(xì)看,后面遠(yuǎn)處倒也有數(shù)排房屋陳列,模糊不清。
  高漸離道:“這里是燕都近郊,附近一些百姓居住,樊於期現(xiàn)在可能就在這兒,咱們過去吧”,領(lǐng)二人走至房門,停下腳步,敲幾下木門,道:“有人在家嗎”?無人應(yīng)答,又敲。
  許久,輕聞“吱”一聲,木門緩緩而開,一女子探出頭來,掃視眾人,嬌呼道:“原來是高大哥和荊大哥啊,我還以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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