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兩人保持著幾天見一次的頻率中,假期終于到了尾聲。
再開學,學校為了照顧畢業(yè)班,把初三和高三統(tǒng)一搬到了最幽靜、環(huán)境最好的那棟樓,兩個年級各占一側(cè),陳清歡所在的班級和蕭云醒的班級隔空相望,站在教室門前的欄桿上可以看到對面。
陳清歡對于這個改變很是滿意,每天乖乖上學放學,倒是沒再出什么幺蛾子。
蕭云醒沒想到,她只是乖了那么幾天,這才開學沒多久竟然又學會和人打架了。
駱清野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來學校超市買瓶水又走得慢了點兒,沒趕上上課鈴聲,竟然能看到這么精彩的一幕。
一個女生挑釁起倆人高馬大的男生來,竟然絲毫不遜色,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他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想走了,指間捏著支煙彈了彈煙灰,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陳清歡撒野,嘴邊還噙著抹笑意。
一支煙燃盡,那邊隱隱有了反擊的跡象,才又摸出一支煙來叼在嘴邊,半瞇著眼睛吊兒郎當?shù)亻_口:“嗨,哥們兒,干嗎呢,打女人?不男人吧?”
那兩個男生大概也是不好意思跟女生動手,生生挨了好幾下之后才忍無可忍:“是她先打我們的。”
駱清野輕嗤一聲:“讓一個女人打了?是不是男人?”
兩個男生氣得滿臉通紅:“你!”
駱清野摁滅了煙開始擼袖子:“怎么著啊,想打架???”
架是沒打成,因為陳清歡非要自己動手“收拾壞人”,又開始新一番毫無章法的拳打腳踢。
后來三個當事人被正巧路過的教導主任帶走,并順便把目擊證人駱清野也帶走了。
蕭云醒收到消息趕到教導處的時候,陳清歡還站在走廊上和那兩個男生怒目相向,揚著聲音逼他們道歉。而通知他的“好心人”駱清野則閑閑地站在旁邊看熱鬧。
蕭云醒走過去叫了她一聲:“清歡?!?br/>
陳清歡立刻止住聲音看過去,剛才還張牙舞爪囂張得不行的小姑娘一看到他,什么也不想了,變得又乖又慫,委委屈屈地朝他伸出手去。
蕭云醒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安撫著,柔聲開口問:“怎么回事啊?”
正問著,教導主任開門出來:“吵什么吵!還沒打夠嗎?好好站著反省,一會兒你們班主任就來收拾你們!”
說完指了指那兩個男生:“你們倆,去那邊站著!”
說完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陳慕白忽然接到學校的電話,他竟然有些興奮。
這次教導主任沒敢再叫他來學校,只是按照流程給雙方父母打電話通知一下。
“清歡爸爸,陳清歡在學校打架。”
陳慕白一頓:“打架?打贏了嗎?”
“不好說……”
陳慕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就是沒贏?老師你放心,回家我一定好好教她,竟然輸了,簡直是有辱家門?!?br/>
教導主任愣了下,好半天才僵硬著回答:“嗯嗯,家長理解就好?!?br/>
那邊陳慕白還在表決心:“這丫頭在之前的學校一向都是逢打必贏的,這次是怎么了,老師你放心,回家我一定好好訓練她,下次一定打贏!”
陳慕白掛了電話之后,臉上的笑意也斂去,歪頭吩咐陳靜康:“去問問吧,是誰那么大膽子啊,敢動我女兒?”
幾個字一出口,似乎又見當年那個正中帶著三分邪的慕少。
陳靜康趕緊去了解情況。
這邊走廊上,蕭云醒正拿著濕紙巾給陳清歡擦手:“怎么又動手,不是跟你說過,女孩子打架不好看,可以讓別人替你動手,不要自己打,更何況還是跟男生打,武力懸殊。”
陳清歡仰著腦袋握著小拳頭給他看,理所當然又有些疑惑地開口:“所以我用的是粉拳啊?!?br/>
蕭云醒一愣:“你啊……”
陳清歡氣呼呼地噘嘴反駁:“他們說你!特別難聽!是他們不對!”
駱清野在旁邊樂著打岔:“蕭云醒,你女朋友挺生猛的??!身手倒是挺矯健的,就是沒什么章法,一看就不是你教的?!?br/>
陳清歡小聲反駁:“什么生猛,我明明是智勇雙全來著……”
蕭云醒沒接這茬,跟駱清野道謝:“今天謝謝你了。”
駱清野也沒多話:“客氣,沒事兒我先走了?!?br/>
蕭云醒看她氣呼呼的小模樣竟然覺得有些可愛:“他們說我什么了?”
陳清歡皺著眉頭,咬牙切齒地往另一邊看了一眼:“我不想說!”說完就蹲到了地上,仰著頭,拿一副委委屈屈的眼神看你,看得人心都化了,哪里還舍得罵人。
蕭云醒摸摸她的發(fā)頂:“好了,不生氣了?!?br/>
陳清歡揮舞著小拳頭,一臉兇神惡煞地瞪著不遠處的兩個男生:“誰都不能欺負你,誰欺負你我就打他!”
蕭云醒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嗯,清歡最厲害了!”
陳清歡仰頭看著他,本以為他還會再說她兩句,誰知他不只沒說教,竟然還對她笑,心里話就那么不自覺地說了出來:“你這么好,他們不能說你!”
陳清歡的容貌承自其父陳慕白那個妖孽,小小年紀就隱約可見五官的精致和傾城之色,氣質(zhì)又源自其母顧九思,干凈卓然,一雙水靈透亮的大眼睛就這么看著你,里面的袒護和氣憤就那么不加掩飾地呈現(xiàn)在你面前,任他是蕭云醒也沒辦法再說下去,只說:“好。”
陳清歡面上更是訝異:“什么好?”
蕭云醒彎腰蹲在她面前,掌心撫在她的腦后:“我說,你做得好?!?br/>
陳清歡靜靜看著他,忽然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蕭云醒更好的男孩子了。
她本來就感動得不行,偏偏蕭云醒還一臉關(guān)切地問:“有沒有傷到哪里?”
邊說邊揉捏著她的手臂肩膀檢查著。
陳清歡眼眶一熱,一頭扎進他懷里,半天沒說話。
蕭云醒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怎么了?”
她嗚咽著像是在哭:“云醒哥哥你怎么這么好……”
他一愣,他好嗎?
大概沒有她好吧。
好到可以不顧一切地去維護他,女友力十足啊!
雖然在蕭云醒面前大義凜然,可陳清歡心里還是怕的,無法無天的長公主不怕陳三爺,怕顧女士。
她心里又怕又委屈,把臉埋進他懷里,蹭來蹭去,就是不肯回家。
蕭云醒沒辦法,親自送了她回家,不知道和顧九思說了什么。顧九思看了陳清歡一眼,也沒提這件事,這種待遇連陳慕白都不敢奢望。
蕭云醒很快告辭離開,陳清歡心有余悸地躲進了房間。
陳清玄大概看出顧九思臉色不好看,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后進了廚房,乖乖地蹲在她腳邊幫忙做飯,還仰著頭和她打商量,奶萌奶萌的:“美美媽媽,你一會兒不要罵姐姐好不好,她還小呢,什么都不懂?!?br/>
顧九思被氣笑。
陳家小公子的性格跟陳清歡比起來,真是要好到地老天荒,人乖嘴甜,簡直是夏天里的甜棒冰、冬天里的暖寶寶,平時在家三天兩頭地撩媽媽和姐姐,又寵又撩,那種與生俱來哄女人的技能,看得陳慕白一愣一愣的,直嘆自愧不如。
顧九思自問她和陳慕白骨子里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怎么會生出陳清玄這個乖巧純善的治愈系孩子來。
陳清歡從小就是個貪心的孩子,整天要這個要那個,陳清玄好像從來沒主動要求過什么,偶爾問起他,他都笑瞇瞇地回答,媽媽我沒有什么想要的,姐姐想要那個裙子,給她買好嗎?
白嫩清秀的男孩子,繼承了陳慕白的桃花眼,卻看上去純良無害,忽閃著大眼睛說“好嗎”的時候能把人的心萌化了。
她也算是見多識廣,可也沒見過在這個年紀就如此寵姐姐的弟弟。
陳清歡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豐功偉績,這輩子才會有這么個弟弟。
陳清歡這輩子被陳慕白明著寵,顧九思暗著寵,蕭云醒傲嬌寵,弟弟萌甜寵,也是人生的神仙配置了,簡直是開掛開到極致,不能再多了。
顧九思做好了飯,轉(zhuǎn)身去敲陳清歡的房門。一推門進去,還沒開口就聽到陳清歡哇一聲哭了。
見慣了長公主張牙舞爪的樣子,此刻她嬌嬌軟軟地在自己面前哭得一塌糊涂,顧九思反而有些于心不忍,開始反思自己以往是不是對她太過嚴厲了。
她忽然想起來,陳清歡小的時候,一次不知怎么了和別人家的小姑娘起了爭執(zhí),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也說不準誰對誰錯,她就當眾責備了她幾句。
后來回到家的時候,她也是哭得很傷心。
教訓她的時候都不見掉眼淚,這會兒也不知怎么了,格外委屈地開口:“媽媽,我知道我不對,你私下里說我?guī)拙湟矝]關(guān)系,這些我都不在乎,可是你心里一定要向著我,不能當著別的小朋友的面說我,這樣別人會以為我媽媽不喜歡我了,嗚嗚嗚……”
顧九思從來不知道她的心里是這么想的,一時極為震撼,她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怎么會不喜歡她?她的喜歡對她來說這么重要?
從那之后倒是真的沒有再當著外人的面說過她什么。
大概是怕顧女士訓人,陳慕白和陳清玄父子倆毫無形象可言地扒著門框偷聽。
顧九思沒想到她也有被女兒哭得頭疼的一天,魔音繞梁,不絕于耳。
她揉著眉心,有些無奈地開口:“我又沒說你什么,你哭什么?”
陳清歡委屈得一抽一抽的,含混不清地回答:“嗚嗚嗚,你肯定要罵我,我害怕……”
顧九思沒見過沒理還這么理直氣壯的:“你還會害怕?行了,別哭了,不會罵你?!?br/>
陳清歡忽然收了眼淚,抽噎著問:“真的不罵我?”
顧九思瞪她一眼:“不罵!快點出來洗臉洗手吃飯!”
這么輕拿輕放著實不是顧女士的教女風格,她一出門,父子倆就分頭行動,一個躥進來安慰人,一個跟出去滿足好奇心。
陳清玄蹲在地上拿著張紙巾笨拙地給陳清歡擦眼淚:“小公主姐姐,我攢了好多零花錢,都給你花好不好?你不要哭?!?br/>
說起陳家姐弟嘴甜起來無敵的屬性,真是不知道隨了誰,一個賽一個的嘴甜。
陳慕白跟在顧九思身后好奇地問:“蕭云醒到底跟你說什么了?”
顧九思皺了皺眉,然后又笑起來,神色頗為復雜地開口:“也沒說什么?!?br/>
陳慕白愈發(fā)覺得奇怪:“沒什么是什么?!?br/>
顧九思清了清嗓子才開口:“他說,清歡是為了他才動的手,是他沒有帶好她,請我們務(wù)必不要責怪她,以后他會好好教她,讓她學會自己不動手也能達到更好的效果??墒怯械臅r候他又想,清歡這個年紀,看不慣誰就該大刀闊斧地砍過去,砍得過就砍,砍不過就跑,沒什么丟人的,總歸我們不會不管她。如果她真的當面不言不語,背后去捅人刀子,我們真的會高興嗎?”
字里行間透露著護短的意思,還是當著人家母親的面。
顧九思當時被堵得啞口無言,她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以后如果陳清玄有了孩子,放到姑父家教育的可行性和持續(xù)性。
陳慕白愣了一會兒,便開始粗魯?shù)鼐硇渥樱骸斑@個臭小子!他罵誰呢!”
顧九思低頭失笑,蕭家的這個大公子啊,非池中物啊。
“我倒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br/>
陳慕白神色有些陰沉地坐到了飯桌前。
顧九思看到姐弟倆從房間里出來,沖小兒子使了個眼色。
陳清玄悟性極高,心領(lǐng)神會地跑過來,一臉虔誠地看著陳慕白,真情實意心善嘴甜的技能信手拈來:“爸爸,我愛你!”
陳慕白很是嚴肅地看著他:“陳清玄,你知道嗎,當年你差點就姓顧了?!闭f完再沒看他一眼,悶頭吃飯。
陳清玄撓撓腦袋:“媽媽,我爸什么意思???”
“嗯……”顧九思斟酌片刻,“大概是,他不需要你的愛?”
陳清玄撇撇嘴:“重女輕男啊,這日子沒法過了?!?br/>
晚上臨睡前,顧九思去姐弟倆的房間看了下,才放心回臥室躺下,躺下后又幽幽嘆了口氣:“你女兒啊,總是這么囂張跋扈肆意妄為,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br/>
陳慕白認真想了下:“放別人身上不好說,放我女兒身上嘛,當然是好事。”
顧九思睨他一眼。
陳慕白捏了捏她的手:“好了,你別看她小,她啊,心里有數(shù)著呢!”
周五下午全校班主任會議結(jié)束之后,教導主任叫住楊澤延和另外一個男老師,說:“關(guān)于他們?nèi)齻€人打架的事情呢,到底是影響不好,這樣,下周一升旗的時候,讓他們做下檢討,檢討書提前寫好,你們給把把關(guān)?!?br/>
楊澤延不怎么樂意:“他們班倆男生,欺負我們班一個小姑娘,還要我學生寫檢討,天理呢?”
那邊班主任更是憤憤不平:“還小姑娘呢,你也不去看看我們班那倆男生的臉,你們班那小姑娘頭發(fā)都沒掉一根吧?”
楊澤延當然看過那兩張被抓得慘不忍睹的臉,松了口:“那行吧?!?br/>
丁書盈從旁邊經(jīng)過,幽幽插了一句:“還有上回早戀那事兒?!?br/>
楊澤延聽到后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教導主任順口接道:“啊,那就把早戀的問題一起寫了。”
于是,周末兩天陳清歡都貓在家里咬牙切齒地寫檢討。
不就是做檢討嗎?我會怕嗎?
我寫起檢討來我自己都怕!
到時候不要嚇到你們就好!
陳清歡同學誓要用一份檢討書炸飛全校,于是寫得格外用心。
周一一大早,升完國旗之后,三個人便按順序上臺做檢討。
前面兩個男生的檢討書寫得中規(guī)中矩,不過到了陳清歡這里,她一開口,下面就炸開了。
“我因為打架和早戀影響了學習,不知道成績下沒下降,因為我轉(zhuǎn)來之后只考了三次試,第一次沒有認真考,考了全年級298名,第二次考了全年級第一名,期末考試也是全年級第一,等下次考完試出了成績我再比較。至于對方……對方一直都是他們年級第一,以后應(yīng)該也會保持現(xiàn)狀。上學期他去參加imo拿了金牌,其間還順便回學校參加了期末考試,又是年級第一……”
小姑娘神色認真,聲音清脆,可下面卻是一片嘩然。
天啊,學霸還讓不讓人活了!學霸加學霸雙雙來秀恩愛和碾壓啦!
陳清歡站在臺上絲毫不被下面的轟動影響,繼續(xù)低頭念著:“既然對方這么好這么出色,我也應(yīng)該加倍努力,爭取早日成為和他一樣厲害的人!陳老師常說,青春去也,不樂如何,所以你們也要和我一樣,遇到喜歡的人就努力去追趕,做最好的自己,成為最好的‘我們’……”
幾句話之后,臺下的討論聲更大了,漸漸把她的聲音都蓋了過去,至于后面說了什么就聽不清了,不過也沒人關(guān)心。
向霈都快笑過去了,身體以一種格外扭曲的姿態(tài)轉(zhuǎn)頭調(diào)侃蕭云醒:“云哥,你家小朋友怎么這么逗,這不是刺激人嗎?”
聞加雙手抱拳:“這操作真的是夠可以的啊,在下佩服佩服!”
姚思天扶了扶眼鏡,嘆為觀止:“我要找個小本記下來,下次寫檢討的時候套用一下!”
蕭云醒不動如山,只是眼睛一直看向主席臺。
這個時候陳清歡恰好念完了檢討書,抬起頭來。
遙遙相望,他沖著陳清歡微微一笑。
陳清歡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在這個秋意漸濃的早晨,因為蕭云醒這張略帶笑意的臉龐給她帶來了些許溫軟的暖意和溫情。
教導主任聽得臉都綠了:“她說的陳老師是誰?!給我站出來!”
全校所有陳姓老師集體瑟瑟發(fā)抖。
教導主任吼完之后,走到隊伍后面找到楊澤延:“她這都寫的什么玩意兒,不是讓你給提前把把關(guān)嗎,你就是這么把關(guān)的?”
楊澤延很是平靜地看著他:“哪里寫得不好嗎?講事實擺道理,沒有一句虛假妄言,簡直就是當代檢討書的典范?!?br/>
“你給我閉嘴!”教導主任恨不得打他一頓,“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欠呢?”
楊澤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無賴模樣:“我就是覺得寫得挺好?!?br/>
教導主任指了指他,轉(zhuǎn)身走了。
升旗儀式結(jié)束之后,楊澤延讓學生先走,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走著走著,忽然看到了不遠處的丁書盈。
大概是覺察到他的視線,丁書盈轉(zhuǎn)頭看過來,看到是他,神色愈發(fā)古怪。
楊澤延橫她一眼:“看我干嗎,我們班小姑娘可是在夸你們班那個臭小子啊,怎么,還不讓夸啊?”
丁書盈難得沒回嘴,默默收回視線,加快腳步走遠了。
她是覺得奇怪,以前楊澤延也算是個挺講規(guī)矩的人,做起事來中規(guī)中矩,怎么最近越發(fā)放浪形骸放飛自我,層出不窮地出幺蛾子,竟然還允許自己的學生當眾念出這種檢討書來,簡直跟中了邪一樣,真可怕,惹不起惹不起,以后還是離他遠一點吧。
“檢討書”風波過去沒多久,就迎來了十一假期,放假前一天下午,又是各科老師瘋狂發(fā)試卷布置作業(yè)的時間。
陳清歡隨手一折就扔進了桌洞,轉(zhuǎn)頭問冉碧靈:“十一放假干什么?。俊?br/>
冉碧靈正數(shù)著試卷張數(shù):“能干什么,就這作業(yè)量,光寫作業(yè)都寫不完。”
陳清歡嘿嘿笑了兩聲:“你有褚嘉許呢,怕什么?”
冉碧靈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帶著一絲絲愧疚開口:“那也不能老逮著一只羊薅羊毛啊?!?br/>
陳清歡想了下:“云醒哥哥說向霈的朋友組織去什么山谷露營,你要不要一起?”
冉碧靈猶豫了一下:“露營啊……是不是要過夜???”
陳清歡點點頭,又問:“你怕???”
冉碧靈嘆口氣:“不是怕,我也想去啊,不過我媽可能會不同意我在外面過夜。”
“你媽管你那么嚴?。俊?br/>
冉碧靈忽然沖她擠眉弄眼:“已經(jīng)好很多了,自從上次家長會知道我同桌是年級第一,又看到你風度翩翩儀表堂堂的老爸,她對我不知道好了多少?!?br/>
陳清歡笑著打她一下:“那你去不去啊?”
冉碧靈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我只能回家爭取一下嘍?!?br/>
陳清歡想了下:“叫上褚嘉許一起吧!”
冉碧靈又開始猶豫:“好多不認識的人吧,他那么靦腆會不好意思的?!?br/>
陳清歡忍不住扶額:“大姐,你就沒發(fā)現(xiàn),褚嘉許只會對你臉紅嗎?”
冉碧靈立刻斂了笑意:“你叫誰大姐呢!”
事實證明,褚嘉許確實只會對冉碧靈臉紅,對其他人還是很落落大方拿得出手的。坐在那里和向霈的那群朋友們邊烤串邊聊足球,說得熱火朝天的,還約好過段時間一起去踢球。
不遠處,坐著啃玉米的冉碧靈看了一會兒,嘖嘖稱奇:“你說那個傻子是不是喜歡男人???跟我說話的時候都沒見他這么興高采烈的?!?br/>
陳清歡抱著玉米認真觀察了一下:“不太可能,聽說你說得這種人一般都是自己長得好看且對另一半的顏值要求很高,向霈的那幾個朋友顏值明顯不達標?!?br/>
冉碧靈被她逗樂,剛想說什么,一扭頭忽然頓住,碰碰陳清歡:“看那邊。”
蕭云醒站在湖邊接電話,掛了電話一轉(zhuǎn)身就看到兩個女生站在他身后。
秦靚看了他好一會兒了,湖邊站著的少年,十六七歲的年紀,風華正茂,身姿筆挺如松,面如冠玉氣度出眾,好像比上一次見他更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