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合著原身腦袋里面殘存的記憶和幾個意味不明的碎片,齊淵倒是發(fā)現(xiàn)了很多意料之外的有趣東西。
其一,他和戚玥來到此方世界的時間點不對。
照那個系統(tǒng)給予的通關提示“請合理續(xù)寫接下來的故事劇情”來看,他們降落的最佳時間點應該是動漫結(jié)束那一瞬間。
即,黎修月和齊青蕓都還在黎家的時候。
畢竟,像他們這種硬核奪舍,且原主靈體未散的情況下,他們根本別妄想能夠接收到原身的記憶。
而沒有原身記憶又從來沒有表演相關才藝的他們,談何合理續(xù)寫?恐怕在穿越之初就因為角色崩壞或者被土著人物發(fā)現(xiàn),給滅了。
但,一個沒有通關可能的游戲,有存在的必要嗎?在逆時年世界那個科技訊息高速發(fā)展的世界里邊,又能夠存活多久呢?
所以,破關的路一定有。
能否找的到,就全憑個人實力了。
其二,齊青蕓的隱藏身份或者說血脈,黎家夫婦可能打一開始就知道。否則真的很難解釋,為什么他們對齊青蕓接受的這么溫和、迅速,還都想收齊青蕓這個,上頭塞過來的對頭的庶子為徒。
而這兩夫婦究竟是從那個極其優(yōu)秀的靈根匹配率猜到的,還是感受到了齊青蕓體內(nèi)那個所謂的“冥道鉑龍”?
從現(xiàn)有的線索里,還很難說。
唯一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們知道齊青蕓不會、也絕傷害不了他們的女兒黎修月。
子母同心蠱是一方面,那個傳授給齊青蕓的獨門功法肯定也有一定的問題。說不定,到了后期還能成為約束“冥道鉑龍”的利器。
從這里也可以反推出,黎家夫婦不僅知道齊青蕓背后的東西是什么,還知道如何正確利用。
他們黎家上幾代真正的身份,可能也要打上一個問號。
甚至,再延伸一下。他們黎家一不行商;二不登朝堂;三更不私設宗學,僅僅因為家里有錢和些許的私兵就這么受上頭忌憚?
在這個混亂的世道,強者為尊的信條之下有本事坐上那個至高無上之位的人,會是一個小肚雞腸、胸無點墨的呆瓜?
說黎家背后沒什么古氏想得到的東西,這才完全說不通吧!
其三,齊青蕓身負的機緣與血脈,齊丞相一家和古氏一脈真的不知道嗎?真的只是單純想借這位不入流的庶子狠狠掃下黎家的臉面嗎?
再對比下之前動漫短片里邊齊青蕓和陳家兩兄弟的童年回憶,為什么就獨獨齊青蕓的回憶如此的簡單潦草,語焉不詳?
恐怕,就連原身的來歷都得打上個不小的問號。
其四,就是之前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永夜禁島傳言了。
流傳千年的關于仙界孤城“渺”的傳說且不說,畢竟凡人之軀都難逃長生不老、羽化登仙的欲望。
那為什么一個在邊界流傳開來,可怖到可止小兒夜哭的無意義流言,會被人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而無人制止?甚至官方也語焉不詳、故意遮遮掩掩。
又為什么,在留言每到即將沉淀下來之時,便會發(fā)生各種和永夜傳聞藕斷絲連、神乎其神的慘案?
是盜匪們作案后故意借著永夜禁島的事情打掩護?
還是有人故意作案為永夜禁島打掩護?為的就是以更吸引眼球的后者,將更為重要的消息隱藏好。
或者,再猜測的惡意些。
大隱隱于市。
先利用永夜禁島的傳聞來趁機消滅與那背后之人敵對的勢力,借機造勢,讓更多人忽視掉真正的秘境出現(xiàn)。
最后再派遣己方勢力,迅速攻下秘境,坐收漁利。
其五,便是齊青蕓記憶里面,最終招來黎家滅門禍患的小秘境探險一事了。
仔細想想,就連探尋秘境的主角小隊配置,也很是值得深思。
齊青蕓的血脈都是在進入秘境之后,舍命救黎修月才偶然開啟的,不存在什么和秘境有感應這種空話。
而在他們一行五人闖入秘境之前,就連古氏皇室一脈都沒能找到秘境入口,他們又憑什么?
只能說明,其中有人必定知曉些什么關鍵線索。
先來說說小秘境探險的提出者,原書主角陳皖晟吧。他是重生者,這個先撇下不談。
齊淵會第一個懷疑他,主要還是覺得奇怪。為什么那短短一個動畫短片,還要專門拿一段來介紹他的母親。
不同于樂氏一族背后的實力和將來可能對陳家兄弟造成的各種影響,趙鷥瞳有什么?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主角有什么交集,除非……
她亦是異族人。
帶有她一半血脈的陳皖晟才有可能在第一世獲得與“渺”城相關的某種機遇,哪怕是只在后期聽見某種傳聞也行。
重生而來的他自然能分辨出所謂的永夜禁島只是個幌子,它背后隱藏于天空之上的“渺城”才是真正的寶藏所在。
而所謂的邀請“恩人”齊青蕓同行其實也是在押寶。
而那位性格古怪偏執(zhí)的劍癡林亦瑕,單看道爺回憶那段,也可以推出這小子絕不像表面上這么簡單這個結(jié)論。
但想要去深挖些什么東西出來,重要的線索還不夠。
總之,就是這五個人都不簡單就是了。
其六,就是“渺”城的相關時宜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個對齊青蕓超級自來熟的族妹聞人燁,恐怕就是哪位在傳言中和她并駕齊驅(qū)的“嗜血妖蝶”了。
如若不是這種同病相憐的悲催感,真的很難理解她為什么對齊青蕓這么執(zhí)著。
至于那些勞什子八大家族、古古怪怪的殘血宗,不知究竟是精神分裂還是一體雙魂的“鉑龍”之魂,就不是他現(xiàn)在能知道的事情了。
其七,之前游戲官方發(fā)表的主線任務里,那個五個階段是什么意思?是此方世界里被人為劃分了劇情的不同時間段,還是……
關于劇本1的問題,還有太多太多了,一邊在識海中讀取著原身的記憶碎片,齊淵就借著酒樓廊坊間擱置的文房四寶的便利,將所有事情的線索與指向標注了個清清楚楚,以便接下來見招拆招。
可,說實話,這些又與他齊淵有什么關系?
要是游戲官方以為這樣就可以把他繞暈就大錯特錯了,憑什么他就要按照游戲官方制定的規(guī)則行進?
不撞南墻不回頭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他只是想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成為自己想要的自己。
所以,現(xiàn)在的第一要義就是——離開此地,配合戚玥救出黎家夫婦!
換回身體后,游戲官方能夠判他們成功完成游戲最好,要不行,撞個頭破血流,他也無愧于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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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淵這邊在酒樓舒舒服服的躺在軟榻之上梳理思路,戚玥那邊就可沒這么舒服了。
雖然是在大后半夜,黎家的丫鬟去替她續(xù)熏香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小姐不知所蹤的。
但戚玥也不是個鐵人啊,爆靈力式的跑了足足幾萬米后,她到底還是熬不住了??v是黎修月內(nèi)心再焦急,也沒辦法讓累成死豬一樣癱軟在地的戚玥動上一動。
于是,黎修月也就只能漂浮在空中,看著眼前這個睡成死豬一樣的人,被黎家追上前來的私兵捆了丟肩膀上,再次抗回黎家救援站去……
黑暗而混沌的空間里,滿溢著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還有一些仿佛被擠壓、撕裂到失真的聲音:
“這……盤僵死的命棋,就、靠你來……打亂!”
似一曲挽歌,為一個故事畫上句點。
耳邊是呼嘯怒號的風聲,低垂著頭看不見表情的少女漸漸隱入黑暗之中。
她沒有走,安靜的站著。誰知道那路有沒有盡頭呢?然而極致的黑暗之中也蘊育著極致的能量,少女不抵抗,這股力量也不硬來。
只是本就杳無光線的世界里邊,一種無形的“暗”漸漸壓了過來,包裹住失神的少女。
徹底失去意識前,少女腦海中的各種記憶片段開始不受控制的浮現(xiàn),最后定格在一張方木桌上。
木桌上的物品隨意的疊放在一起,凌亂不堪。唯有一摞稿紙被齊整的放著。細細看去似乎還蒙了一層細灰,封面那張作業(yè)本紙上還用力的勾勒出兩個墨字——逆命。
神秘的黑暗空間開始寸寸崩裂破碎,而少女……早已不在此方世界。
戚玥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懵,因為她是在“公堂”上打瞌睡被抓住的。一副審犯人姿態(tài)的是一個扎著利落高馬尾,名叫祁川的美麗少女。
雖然祁川的笑容甜甜的還有兩個醉人的酒窩,但配上她手上把柄雪亮且反光的雙刃長劍和一身偏現(xiàn)代化的古怪戎裝就顯得十分鬼畜了。
可,戚玥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私兵們。竟然全都一臉虔誠的盯著這個明顯很有問題少女,眼睛里仿佛有星光流轉(zhuǎn)。
好吧,智者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