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席上生風(fēng)（為盟主小幽靈薩拉加更）
“李掌柜，我的敬您一杯?！币粋€面目慈祥的老婦人端起酒杯，笑吟吟沖著上手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人敬酒。
那中年人雖然明顯不熱情，還是客氣的跟著舉杯，晃了一晃并未碰杯，抿了一口，道：“樸媼別客氣，大家都是生意人，不比在場諸位豪俠，乃是求大伙賞光發(fā)財?shù)模_實(shí)該親近親近。”
樸媼笑得皺紋都堆起來了，道：“哪里哪里，我不過一個走街串巷的牙紀(jì)，掮客之流，哪比得上您這金山號第一大商號大掌柜？我們?nèi)h的牙行都要感謝您，要不您操持，本地的好貨哪能遠(yuǎn)銷全郡，暢通無阻？您就是活財神。”
她連番吹捧，李掌柜漸漸放下矜持，笑道：“這是大家一起發(fā)財。合陽縣實(shí)在窮，有什么土特產(chǎn)能走出去？不是你們勤勤懇懇去禍鄉(xiāng)挖些好貨色出來，我能賣什么？總號也不會滿意。今年總號對一個孩子特別滿意，是你還是老鮑送去的……”
樸媼神色不自然，道：“可能是老鮑……聽說他殘了，真乃合陽縣牙行屆一大損失?！彼f著一笑，露出沒剩幾顆的牙齒，“不過我今年會努力。您老真是金山號最好的掌柜，比上一任柳掌柜強(qiáng)的太多了，當(dāng)年他和我們合作可不愉快?！?br/>
李掌柜嘴角微撇，道：“老柳就是虛……清高。其實(shí)他做的見不得光的買賣不少，什么私鹽、私礦、銷贓、走私哪一樣不犯王法？人口又有什么區(qū)別？江湖兒女，哪顧得了那許多？總號煩他的人不少，他失蹤都沒有認(rèn)真找?？蓱z他活不見人……”
兩個剛死了同行的人談笑風(fēng)生，殊不知就在三步之外，一個少年正厭惡地瞪著他們。
兩個該死的人販子，還互相吹捧。
呸——
湯昭持著短劍，大大方方從后面走出來，根本沒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本來該直接去觀察老頭，但這種被眾人視而不見的狀態(tài)很奇妙，甚至讓他卸下了一層枷鎖，感覺從未有過的放松。
要不是他還有點(diǎn)矜持，甚至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躺在地上打滾。
所以他開心的在場中繞了幾圈，看看大廳有什么有趣的東西。
反正檢地司的人不會有意見，他們不知道湯昭在干嘛，甚至不知道湯昭這個人。
結(jié)果……還真沒什么意思。
酒桌上的人都是本地的武林勢力，以黑道為主，不是互相吹捧就是自賣自夸，夸的都是些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的事，當(dāng)然還摻雜有笑里藏刀的人販子。
唯一一個打扮文雅的似乎是本地世家裴氏的公子，坐在上手很是矜持，不過他神情透著毫不掩飾的傲慢，湯昭本能的覺得應(yīng)該離他遠(yuǎn)點(diǎn)。
“司老師說有人可疑，說的應(yīng)該是那個人?！?br/>
裴公子身邊有一人，神色惶惶不安——惶惶不安是湯昭先入為主觀察的結(jié)論，其他人都沒覺得異常。
“通訊煙花、霹靂彈藏在腰間的口袋里?！睖褟男螤钔茰y。他可以近距離觀察，很容易找到些不和諧處，但這也得是別人給了提示，憑他自己毫無江湖經(jīng)驗(yàn)，不可能憑空察覺異常的。
此人不必理會，已經(jīng)入了檢地司的眼，早晚要處置。
他終于到桃花樓樓主身前，那老頭正和對面黑蜘蛛山莊的人低聲聊天。
此時湯昭戴著眼鏡，上下打量對方。
好像……沒什么異常？
湯昭在老者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圍著轉(zhuǎn)圈，沒任何收獲。眼鏡也沒有顯示，只有角落上一字跡：“劍法加持”。那是顯示他處在“消失”的狀態(tài)。
難道就這么回去？
要說大家都沒發(fā)現(xiàn)，可能人家真的是清白的，湯昭回去這樣報告，完全沒有一點(diǎn)兒問題。
但這樣他覺得不夠好，畢竟他是“靈感天賦最強(qiáng)”的。
湯昭年少好勝，又吃了人家一捧，下定決心，把眼鏡摘了下來。
戴著眼鏡是為了省事，有什么異常一目了然，但他最開始被選中并不是因?yàn)檠坨R。
早在薛府門前被術(shù)器侵?jǐn)_精神開始，他的天賦就被察覺，他自己也猜測，遇到特定的東西，他會被干擾，甚至?xí)M(jìn)入奇異的狀態(tài)。那種狀態(tài)感受并不固定，似乎和對方本身的屬性有關(guān)系。拋開眼鏡，回歸最原始的體驗(yàn)，或許危險，但說不定更加敏感。
……
從表面打量沒有感到異常，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湯昭耐心一寸寸的去觀察。
突然，黑蜘蛛山莊的那位高層從酒席上站起身來。
“諸位，咱們今日聚在這里，是為了做一件大事?！?br/>
他話一出口，眾人安靜下來。
“這件事我莊雖為東道主，為諸位做好后勤，但真正做主的，是桃花樓陶樓主?，F(xiàn)在請他給大家講兩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