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宴后,琉璃,北狼,夢籮三國意欲聯(lián)姻的計劃暫歇,沖著心目中相同的目的,各自打算,各自謀劃,倒也相安無事,日子過得那是明面上風(fēng)平浪靜,暗地面波濤洶涌。
正月初二,星殞城外樂風(fēng)遭遇刺殺,云錦宓妃出城相救,從而牽扯出漁城白家堡求醫(yī)不成反倒買兇殺人的真相。
作為白家堡姻親的太師府,一時間也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不單單是星殞城將有關(guān)太師府的種種流言傳得洋洋沸沸,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便是三歲小兒也能隨口說上兩句,就是在整個金鳳國都流傳遍了各種不利于太師府,嚴(yán)重影響太師府聲譽(yù)的流言。
假如繼續(xù)不加以制止,由著事態(tài)發(fā)展,那么不出月余整個浩瀚大陸都會有太師府的各種事跡在流傳。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一個人兩個人傳還好,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傳過來傳過去,哪怕就是一件頂好的事情,也會被傳得面目全非,更遑論這次爆料出來跟太師府有關(guān)的事情,壓根就沒有一件是好的。
什么仗勢欺人,什么以權(quán)謀私,什么草芥人命,又私養(yǎng)軍隊什么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就這么攤到明面上來,刀口之鋒利就是渾身都長滿了嘴巴,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
即便解釋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
云錦既然決定出手,那就不可能給龐太師留有退路,但凡他提出來的要求,龐太師除了按照他劃分出來的路去走,再無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除非,龐太師甘愿也舍得放棄太師府近百年以來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yè),甚至放棄數(shù)代龐家人要扶持一位跟龐家有血緣關(guān)系的皇子上位的夙愿。
否則,云錦提出的要求只要不碰觸到龐太師的底線,縱使心里嘔得吐血,他也一定會答應(yīng)。
畢竟,跟龐太師想要成就的大業(yè)比起來,區(qū)區(qū)十萬兵權(quán)算不得什么,龐氏一族從此成為藥王谷的驅(qū)逐對象又如何,反正龐氏一族也無法讓藥王谷為他所用,那便形同陌路也是好的。
至少,不用擔(dān)心藥王谷會背地里使手段,這般光明正大的報復(fù),遠(yuǎn)遠(yuǎn)要比背后放冷箭讓人安心得多。
與其時時刻刻的防著,倒不如一次性將所謂的代價都給償還清楚,一是一,二是二,待以后有機(jī)會,再比劃比劃定輸贏。
從正月初二到正月初五,震驚了四國的赤色藥王令事件,終以白家堡的覆滅,龐家雙手奉上兵權(quán)而結(jié)束。
至此,藥王谷之威不容挑釁,不再只是一個傳說,而是血淋淋的一個事實。
整整三日,持續(xù)籠罩在星殞城上空,緊崩,陰森,壓抑,驚恐的氛圍終于猶如那絢麗的驕陽破烏云而出,恢復(fù)了往日的繁華,喧囂和勃勃生機(jī)。
初六,天氣明朗,陽光明媚。
年三十過后,只除了初二那晚下半夜刮了一場駭人的暴風(fēng)雪之外,接連幾天都是難得的好天氣。
寒冬臘月里,年輕漂亮的姑娘們最是喜歡這樣的天氣,既可以盡情的享受溫暖的陽光,又可以不用穿得太厚實,稍薄一些的衣裙自然更能顯現(xiàn)出她們姣好的身段兒,倒也不用擔(dān)心身子受不住染上風(fēng)寒什么的。
任誰也不想將自己裹在厚厚的大氅里面,手腳都不活動不說,誰還瞧得出她們的婀羅多姿,嬌艷明媚。
賞梅宴舉行的地點(diǎn)不是在皇宮,而是按照慣例安排在一座建造在西城之外玉雪山腰之上的夕顏行宮。
夕顏行宮始建于二百三十年前,據(jù)金鳳國史料記載,當(dāng)時的那位帝王在玉雪山狩獵之時,居高臨下的發(fā)現(xiàn)那玉雪山山腰附近方圓百里以內(nèi)地勢極美,土壤又極其適合種植梅樹,故當(dāng)即下旨在此建造一座行宮,并賜名——夕顏。
那位帝王一生都極其鐘愛梅花,建造行宮之時并不注重奢侈華麗,也反感富麗堂皇,而是喜好簡潔清雅,注重整座宮殿的氣質(zhì)與內(nèi)涵。
整整歷時兩年,夕顏行宮終于在那位帝王的親自監(jiān)督之下竣工,其內(nèi)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假山怪石,曲折回廊,環(huán)境清幽,置身其中仿佛遁入了世外桃源一般。
宮殿之內(nèi),沒有一棵雜樹,無一不是四處搜羅而來,各個品種的梅樹,哪怕就是花園里種植的花花草草,一樣一樣的也可說成是梅花的‘近親’。
可見,那位帝王到底是如何的鐘愛梅花,幾乎已到了癡迷的地步。
繼那位帝王之后,金鳳國史上也出現(xiàn)過幾位鐘愛梅花的帝王,因此,夕顏行宮即便歷經(jīng)了兩百多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依舊保存完好,絲毫不見有損,里面的一切幾乎就跟兩百多年以前一模一樣。
除了那些已破損再也無法修復(fù)的之外,夕顏行宮一直都保持著最初的那般模樣。
與先皇相比,宣帝對夕顏行宮有著一份極其特殊的感情。
假如某天他不做皇帝了,倒是寧愿長住于夕顏行宮,直到慢慢老去,直到葬身于皇陵之中。
宣帝將舉行賞梅宴的一切事宜都交由了太子去辦,他自己當(dāng)起甩手掌柜的同時,也是在暗中觀察自己這個兒子的實力。
雖然當(dāng)初宣帝冊立墨思羽為太子,是迫于前朝幾方勢力的威逼而不得不將他立為太子,心里也清楚他的這個兒子并非是為儲君最佳的人選。
但即便宣帝厭惡極了太子的生母龐皇后,連帶著對太子也有幾分的不喜,可看在太子到底是他親生兒子的份上,宣帝還是有心培養(yǎng)他的。
一國之太子,不是說立就立,說廢就廢的,如果墨思羽這個兒子能堪當(dāng)大任,宣帝倒也并不反對他接任他的位子。
只可惜,他的這個兒子太過依賴太師府,也太過親近龐太師,讓得宣帝對他也越來越失望,原本抱著把他掰過來的心思,也隨著墨思羽的表現(xiàn)而日漸淡了下去。
一個依賴著外戚的太子,宣帝斷然是不可能把墨氏江山交到他的手中。
那樣的確是成全了他的這個皇長子,但他百年之后下到地底下也絕對無顏再面見墨氏皇族的列祖列宗。
然而最近,宣帝又發(fā)現(xiàn)一個新的秘密,他那個看似跟龐太師很親近的兒子,好像還藏著旁的心思,倒是沒有完全跟龐太師交心的樣子。
鑒于這一點(diǎn),宣帝打算再觀察一陣子,好好看看他的皇長子跟龐太師那個老匹夫,究竟誰在利用誰,又究竟誰是誰的棋子。
如此,倘若寒王真有那么一天,墨思羽這個太子倒也并非沒有可取之處。
且看,他們兩人誰的棋更高一招。
“啟稟太子殿下,皇上的御駕還有一刻鐘左右到達(dá)玉雪山下?!?br/>
墨思羽穿著一身杏黃色的儲君四龍紋蟒袍,衣領(lǐng)稍立,袖口外露,金色絲線繡制的祥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胸口處的五爪金龍張牙舞爪的好不威風(fēng)凜凜,黑發(fā)高束在黃金冠里,襯得他精神抖擻,面冠如玉,高貴雍容,氣勢不凡。
“準(zhǔn)備接駕?!?br/>
“是。”
目送穿著灰色鎧甲的侍衛(wèi)領(lǐng)命退下,內(nèi)務(wù)府分派貼身伺候太子的太監(jiān)小鄧子湊上前在太子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說完低著頭退后幾步,恭敬的靜待指示。
墨思羽眉頭擰了擰,臉色一變再變,最后歸于平靜,喜怒不形于色,心里已是怒火沖天。
自打初三那日見過龐太師一面之后,墨思羽為了辦好賞梅宴這趟差事,當(dāng)日下午便起程趕至夕顏行宮,力求在初六之前就將大大小小的事情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不留瑕疵。
除夕宴上的暗流洶涌至今還歷歷在目,這趟差事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容易,那么風(fēng)光,稍不留神就會捅出大麻煩。
墨思羽到底還是在太子之位上坐得久了,也曾跟前跟后在宣帝跟前學(xué)習(xí)帝王之道,為君之道,看待一件事情的眼界還是有的。
琉璃,北狼,夢籮三國在除夕宴上提出一同賞梅的要求,墨思羽對于他們暗地里意欲借著賞梅宴達(dá)成的目的就有了幾分猜測。
只是他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相府究竟有什么是他們?nèi)龂餐\圖的東西。
在金鳳國,墨思羽這個太子一直做得異常的憋屈,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得不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苦苦的掙扎。
論出身,從一開始他就低了墨寒羽一頭,即便現(xiàn)在他也是嫡出,可在朝中那些老古板的眼里,他仍舊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論才華,由不得墨思羽不承認(rèn),他是真的比不上墨寒羽。
論武功,即便他也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騎馬射箭吃的苦頭不比墨寒羽少,然而,哪怕身中劇毒,墨寒羽依舊將他遠(yuǎn)遠(yuǎn)的甩在身后。
論聲望民心,墨寒羽做了什么,不就只是少年征戰(zhàn)沙場,戰(zhàn)功赫赫么,除此之外他還做過什么,而他事事以民為重,為民請命,為什么他們記住的仍是冷面神一樣的寒王,不是他這個待民親和,溫潤儒雅的太子殿下。
唯一讓墨思羽覺得勝過墨寒羽的就是,他的母后活得好好的,乃六宮之首的中宮皇后,他的外祖家太師府比起已經(jīng)漸呈衰敗之勢的韓國公府不知好了多少倍。
如此種種,都逼得墨思羽不得不親近龐太師,親近整個太師府,不然他如何能借助他們的扶持上位。
很小的時候,墨思羽就知道,皇爺爺不喜歡他,但皇爺爺極其喜愛他的七皇弟墨寒羽,每日必定親自帶在身邊教養(yǎng),宮里所有人都說,他將會成為皇太孫,只待他的父王登基之后,便會冊立他為太子。
從墨思羽出生,到墨思羽開始記事起,龐皇后就有意識的培養(yǎng)他的好勝心,企圖心,告訴他,他是皇長子,是儲君的不二人選,是未來金鳳國最為尊貴的帝王。
剛開始墨思羽雖然每天都聽龐皇后在他的耳邊說著這些話,不過他并沒有太放在心上,直到墨寒羽出生,直到他發(fā)現(xiàn)皇爺爺待他跟待墨寒羽明顯的差別之后,早早便埋在墨思羽心中那個權(quán)與欲的種子,開始悄然的生根發(fā)芽。
憑借著強(qiáng)勢的外祖家,先是他的母妃在韓皇后逝后緊接著就被冊封為皇后,后又是他在前朝一次又一次的風(fēng)起云涌之后被冊立為太子。
跟隨在宣帝身邊學(xué)習(xí)帝王之道時,墨思羽當(dāng)然也清楚的認(rèn)識到,一個太過于強(qiáng)勢霸道的外戚,對于一個皇帝來說存在著多么巨大的威脅,對于一個國家來說又意味著什么。
一旦處理不得當(dāng),江山可能易主,皇族可能易姓。
他也終于漸漸認(rèn)識到,為什么他的父皇對他總是有所防備,為什么即便是親自教導(dǎo)他,也從不讓他接觸金鳳國更深層次的東西,不為別的,也并非父皇偏心,而是親近依賴太師府的他,根本就得不到父皇的全心信任。
除非有那么一天,他的身后不再有太師府,那么或許他就能收獲一些意外的東西。
墨思羽雖然不是絕頂?shù)穆斆鳎貌簧?,也有勇有謀,自有一套自己的處事之法,行事倒也果斷狠辣。
太師府他是一定要親近的,因為唯有借著太師府他才能上位,但同時他又防備著太師府,時時刻刻都謹(jǐn)慎以待,就是為了避免他日他登基之后,會像他的父皇宣帝一樣,處處受到制肘,明明是金鳳國最尊貴的帝王,卻又著實被外戚逼得屈憋窩囊至極。
自以為聰明,又兩邊都不得罪,想著憑他之力平衡兩股既能成就他,亦能毀滅他的力量,墨思羽又豈知,在這一場拉鋸戰(zhàn)里,究竟誰是誰的棋子,又究竟是誰在利用誰,到底誰才是那執(zhí)棋的清醒之人。
“太子皇兄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父皇的御駕馬上就到了,咱們再不去迎接就遲了?!绷首泳竿跄接鸫┲灰u金黃色的親王蟒服,伸出手在墨思羽的眼前晃了晃,語氣頗為著急的道。
他的母妃寧嬪娘娘,出自龐氏一族的族支,跟龐皇后也算是表姐妹,墨辰羽跟太子的關(guān)系就更為親近一些,他也是百分之百的太子黨。
因著他母妃的位份并不高,墨辰羽雖然也被宣帝賜封為親王,但他卻遠(yuǎn)不及寒王尊貴,甚至都不能跟寒王相提并論。
若要較真兒的說,即便是太子之尊,都越不過寒王那個第一親王之尊去。
“沒想什么,咱們走吧?!蹦加饓合伦约旱男乃?,拍了拍墨辰羽的肩膀,隨意的道:“華羽去哪兒了?”
“三皇兄先去山腳替太子皇兄開路了?!?br/>
“那咱們也快走,別耽誤了事兒?!?br/>
“太子皇兄先請?!?br/>
“你我兄弟間不興這套,咱們一道走?!蹦加鹣矚g在其他兄弟面前端太子的架子沒錯,但在華王墨華羽跟靖王墨辰羽面前,他卻不興這一套。
一來,整天端著架子活著很累;
二來,華王跟靖王都是以他為尊,一心一意效忠于他的兄弟。
他若老在他們面前擺架子,豈非沒有辦法跟他們交心,于他的大計無益。
更何況在把握揣度人心方面,墨思羽自認(rèn)不比別人差。
“還是跟太子皇兄呆在一塊兒自在,哈哈…”但凡皇宮里出來的人,都有著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誰又敢說墨辰羽就沒有心機(jī),當(dāng)真就是個草包,一言一行都不過腦子,完全沒有主見。
事無絕對,更加不能小瞧了宣帝的任何一個兒子。
墨思羽聽著靖王的笑聲,不由自主的又陷入了沉思,出城之前他周密的布置過一番,卻不曾想昨個兒他就應(yīng)該收到的消息,竟然半個時辰前才傳到他的手里。
白家覆滅了,太師府則是上交了十萬大軍的兵權(quán),藥王谷方才同意對那件事情不再追究,而直接參與刺殺事件的毒宗和殺手盟,藥王谷選擇用江湖手段解決,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才剛傳到他的耳中,墨思羽當(dāng)即就動了怒,卻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心里在壓著一把火。
放眼整個星殞城,能攔下這個消息不讓他知道的人不過一手之?dāng)?shù)。
他坐的這個位置,想要的人不只一個,但跟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寒王比起來,明王跟武王顯然是不夠看的。
雖然他們兩個也有能力與他相爭,外祖家的實力也很強(qiáng)橫,在朝中也有支持者,但在墨思羽的眼里,他要爭要搶的對手,從來就只有一個,也永遠(yuǎn)只有一個。
那就是墨寒羽。
只有除掉他,他才能坐得穩(wěn)太子之位。
明王墨明羽和武王墨杰羽在這一點(diǎn)上,倒是抱著跟太子一模一樣的想法,能真正讓他們忌憚的人,從來就只有墨寒羽而已。
也正因為如此,墨寒羽才悲催的成為了各方勢力都爭相要對付的人,似乎其他的對手跟他比起來,就根本不值得一提。
“哎,我說太子皇兄怎么老是走神,今天你可是主角啊,這個樣子可不行?!蹦接鹨矝]顧忌什么,當(dāng)即伸手就拍了拍墨思羽的肩膀,半垂的眸光閃了閃,壓下心中的異樣。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宣帝的御駕便自宮中出發(fā),親王及眾皇室宗親隨君伴駕左右,文武百官分為兩列隨行,琉璃,北狼,夢籮三國使節(jié)的車駕與親王比肩,浩浩蕩蕩的朝著夕顏行宮前進(jìn)。
街道兩邊開得早的商鋪,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光顧,人最多最熱鬧的地方要數(shù)那些賣早點(diǎn)的吃食鋪子,一個兩個或三五同行的百姓聚在一起吃著簡單熱乎的早飯,彼此交談著,臉上的笑容淳樸而真摯,讓人瞧見便覺心情很好。
皇帝御輦出行,自是引得百姓又是敬,又是畏,但又忍不住滿心的好奇,雖然很想湊得近一些哪怕只是看看,但也知道圣顏冒犯不得,故,一個一個即便大字不識一個,此時此刻倒顯得極其的懂規(guī)矩。
跪地磕頭行禮,三呼萬歲,那洪亮的參差不齊的聲音,卻是這世間最為動聽的聲音,傳進(jìn)宣帝的耳中仿如天籟。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知道誰對他們好,心里便記著誰的好。宣帝自登基以來,雖然被強(qiáng)大的外戚逼得有些窩囊,做某些事情的時候束手束腳,但他勤政愛民,施行仁政,又發(fā)布了很多利國利民的政策,讓得百姓們都能安居樂業(yè),心里自然就記著他的好。
尋常百姓一輩子所求,無非就是能吃得飽,穿得暖,有房子可以住,宣帝也許沒有做出大的政績,但他卻滿足了尋常百姓最普通也是最簡單的要求,故此宣帝在金鳳國擁有很高的聲望,在老百姓的眼里,宣帝是位明君。
此時此刻,以著宣帝的御輦,哪怕連宣帝的一根頭發(fā)絲兒都瞧不著,百姓們跪在地上,無論是行禮還是磕頭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半點(diǎn)沒有做假。
浩浩蕩蕩的,猶如長龍一般的車隊隨著宣帝的御駕出了西城門,速度明顯加快不少,到達(dá)玉雪山腳下的時候,剛到辰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