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半夜的時候,秦禹扒了沈淵的中衣和褻褲,再涂了一次他的傷口,用他干了的外袍將他裹了起來。她自己也換上了干的外衣,將中衣和褻褲都掛上樹枝繼續(xù)烘干。
她試了試沈淵的額頭。
熱度一直沒有降下去,她試著用那些植物粘液在他的太陽穴和額頭的部位涂抹了兩遍,發(fā)現(xiàn)降溫效果竟然還不錯,于是斷斷續(xù)續(xù)又給他涂了幾次,直到那些撿來的植物再也擠不出粘液了為止。
秦禹原本想一直保持清醒。
但是她實在是太累了。
在喝了幾口樹葉洞接好的雨水后,她守在火堆前,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直到她被一聲尖利的嘯叫嚇醒。
火堆里的柴已經(jīng)快要燃盡,她連忙添了兩把昨晚放在火堆旁烘干著的樹枝,循著聲音往上一看,正看到不遠(yuǎn)處的樹上,兩只猴子站在樹冠下的樹杈上大打出手。
秦禹,“……”
她按了按自己抽痛的胃部,轉(zhuǎn)身去看沈淵的情況。
狹小的樹洞里,沈淵裹著自己的外袍,正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她。
神色是秦禹已經(jīng)開始熟悉了的陰沉。
秦禹嚇了一跳,“……你……你醒了?”
沈淵,“……”
他沒有說話,目光落在秦禹身前燃得正旺的火堆上。
秦禹,“……”
您老人家是啞巴嗎?
她郁悶的撓了撓手臂,起身用大葉子取了一些水過來,“……您喝水。”
沈淵沒動。
秦禹,“……”
???
你都醒了還要我喂?
她抬頭,看了看沈淵硬邦邦的臉,想著未來跟在boss身后吃香喝辣的情景,咬咬牙,將樹葉一側(cè)湊到沈淵嘴邊。
沈淵低頭喝了幾口。
干裂的嘴唇觸碰到水面泛起細(xì)微的刺痛,沈淵不動聲色的看著秦禹糾結(jié)的臉色,微微彎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四肢的麻痹情況以及有了緩解的癥狀,但依舊不能動彈,此地如此兇險,如果告訴眼前這個女人自己的情況,依照她對自己死心塌地的程度,不知她會作何打算。
……不能冒險。
他垂下眼睫,沉默了半晌,“餓。”
他發(fā)出了一個非常簡潔的單音節(jié)。
正在往火堆里添最后一截樹枝的秦禹,“……”
她以為自己幻聽了,“哈?”她扭頭看向沈淵。
沈淵蜷縮在樹洞里,原本陰沉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餓。”
秦禹,“……”
秦禹覺得自己瞬間搖身一變,化成一盤燒雞,在教主大人的眼睛里閃閃發(fā)光。
她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可能已經(jīng)餓得出現(xiàn)幻覺了。
要不然她怎么會覺得,眼前這位教主大人,他仿佛已經(jīng)被摔傻了。
宛如一個智障.jpg。
她戳了一下火堆,“……那個……我也挺餓的……”她試探的看了看沈淵面無表情的臉。
沈淵毫無反應(yīng),“餓。”
秦禹,“……”
……所以指望你接上一句“那我去打獵”這種事情當(dāng)然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是吧?
餓餓餓你咋不上天呢?
說好的武功蓋世你現(xiàn)在縮在洞里和我一個只會切菜的弱雞說餓有個毛筆用啊!
秦禹簡直已經(jīng)無力吐槽。
雖然心里知道自己和一個病患計較簡直是小肚雞腸,但是長時間的饑餓和身體上還未褪去的疲憊讓她非常暴躁。
她站起身,就近折了一些青綠的樹枝,捋了葉子碼在火堆旁,然后再次用藤蔓樹枝將洞口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