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走后,荀久看向宮義,“你方才說妖妖靈只會咬畜生不如的東西,那么羽義是什么東西?”
她記得上次在皇宮,小吱吱說羽義曾經被妖妖靈咬過,而且還傷得不輕。
宮義看她一眼,眸色微沉。
荀久透過他幽邃的眼瞳,似乎看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許久,他開口,聲線微涼,“羽義不是東西?!?br/> 看著他撥轉馬頭即將歸隊的挺拔身影,荀久咕噥,“你怎么罵人呢!”
宮義睨她:“誰會把人比作‘東西’的?”
荀久嗆住,再不說話。
宮義歸隊以后,送葬隊伍再次前進。
有了剛才那場鬧劇,黑甲軍雖然對荀久這個小小的車夫頗有不滿,卻再無人敢上前來質問甚至是處決她。
一路上再無變故。
燕京通往上庸太和山,最少要半日的路程。
途中好幾次荀久都想和囚車里的人說說話,但考慮到周圍全是有武功的人,萬一被聽到又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索性作罷。
妖妖靈極為安靜,趴在車轅上搖著尾巴閉上眼睛假寐,耳朵卻豎得很直,隨時監(jiān)聽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與她分岔了的季黎明也不曉得哪里去了,方才那樣大的動靜竟然也沒有出面。
荀久在心中嘆了兩聲,甩了甩手上的鞭子。
越接近上庸,山巒起伏越大。
仲秋的涼意并沒有將群山的蒼翠卷走,層巒疊嶂之下,綠樹掩映農戶人家,小院墻頭,碩果累累。
荀久遠遠望著,砸了咂嘴,突然想起來自己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過東西。
她正在心中盤算空手吃到那些誘人果實的可能性,不料前方車隊一輛接一輛停了下來,她趕緊一個急剎車勒住馬韁才避免與前面的相撞。
妖妖靈一個激靈迅速抖抖身子站起來,深邃的狗眼一直盯著前方。
此處是個岔口,地點寬敞。往左通往太和山群,往右便是上庸城。
荀久歪著腦袋便看見最前方有幾個統一婢女打扮的姑娘蓮步走上前直奔宮義所在方向。
“奴婢見過宮大人。”行至宮義面前,幾人齊齊福身。
宮義微微蹙眉,面露疑惑,“你們是……?”
其中一位姑娘道:“奴婢們是陶府的人。”
一聽聞“陶府”二字,宮義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冷聲問:“何事?”
那姑娘又道:“先前平陽女侯聽聞秦王殿下途經此地,便派了奴婢們將其接去府上用膳?!?br/> 宮義眉頭皺得更深,“平陽女侯不在燕京好好待著,怎么會這么碰巧出現在上庸?”
那姑娘有些尷尬,低聲解釋道:“女侯近日才回來探親的?!?br/> 宮義微抿著唇。
平陽侯府在燕京,而上庸卻是陶氏宗族所在地,陶府自然也在這里,陶夭夭會回來探親無可厚非,可這時間點未免太巧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