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義淡淡瞥了角義一眼后收回目光,“你怎么會在這里?”
角義一把扔了嘴里那根草,緩步走過來,眉梢輕揚,“自然是想你了?!?br/> 眾士兵張大嘴巴瞪大眼睛,似乎從二人這短短數(shù)句話中明白了什么。
宮義向來是個不茍言笑的人,他冷眸掃了眾人一眼。
皇家禁衛(wèi)軍們齊齊噤聲,迅速垂下頭,恨不能立刻聾了。
宮義重新看向角義,“如此說來,這一路上頻頻給殿下送消息的人是你?”
他可不相信殿下會無緣無故讓他給雪獒找個女主人,一定是知道雪獒這一路上親近了久姑娘而有些不悅。
角義面色無辜,兩手一攤,“你知道的,殿下他從來就不缺情報網(wǎng),便是我不告訴他,今日還是會有別的探子告訴他。不用親臨現(xiàn)場,他也能將這一路上所發(fā)生的事知道得清清楚楚?!?br/> 宮義心下一緊,眉峰微蹙。
所以……雪獒親近了久姑娘的代價就是他這個主人要親自去求女侯么?
角義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頓時眉開眼笑,“你若是拿不定主意,我可以幫你數(shù)數(shù)葉子決定一下?!?br/> 宮義掃了周圍這漫山遍野的蒼翠樹葉一眼,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
角義數(shù)葉子是出了名的會上癮,倘若放任他數(shù)下去,等他把整座山的葉子都摘光,估計??菔癄€了。
二話不說縱身躍下馬,宮義沖著那幾個小丫頭道:“既是殿下的吩咐,那我便去一趟也無妨。”
小丫頭們相互對視一眼,人人面露喜色,之前的擔憂頃刻消散。
角義伸手拍了拍宮義那匹馬兒的腦袋,翻身騎了上去,手中捏了一串樹葉,口中念念有詞,一邊走一邊數(shù),到荀久那輛囚車旁邊時剛好剩下最后一片。
偏頭,角義滿臉溫和,聲音清潤,笑得很假,“我的樹葉告訴我,我很有必要過來跟你談話?!?br/> 荀久萬萬沒想到角義也會跟來。
上次被掛在樹上扛去玉笙居告狀的事還歷歷在目,她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我的直覺告訴我,跟你談話會降低我的智商以及……壽命?!?br/> 角義聞言,神情有片刻怔忪,隨后眼眸中露出幾分興味,仔細打量著她。
一線日光斑駁錯落,從頭頂密林枝葉間篩下來,撫過她的黛色秀眉,點亮了小巧鼻梁。便是此刻說話的語氣不怎么友善,那雙自帶瀲滟的眸也像攜了千般魅惑萬般邀請,眨一眨便碎開風情無數(shù)。
長時間與之對視,容易陷進去。
猛然驚醒,角義迅速移開視線。
荀久在秦王府住過幾天,但角義只見過她一面,也就是荀久做采花女賊被他捉住的那天晚上。
那個時候天色昏暗,他根本沒看清她長什么樣,只知道巷陌間都傳言太醫(yī)院使荀謙家的獨生女兒因為長相過妖而被罵過不少,基本成了全燕京婦人的公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