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井口拉出的那頭牛,從卡在井口的地方涇渭分明,露在井外面的,看上去依舊好好的。
可落在井里的,腐爛腫脹得不像樣,整個牛皮都發(fā)著脹,還冒著森森的惡臭。
井水里,甚至好像冒著氣泡“咕咕”作響。
可陳新平確切的說,這些牲畜是昨晚才跳井的?
怎么腐爛得這么快?
死牛一被拉出來,惡臭味揮散開來,半張的牛嘴里還有什么水慢慢的往下滴。
陳家村那些拉著繩子的青壯,不知道是誰干嘔了一聲,跟著一撒手就全跑了。
我和肖星燁沒注意,差點就被那死牛拉著撞到搭著的木架子上。
幸好肖星燁平時打漁,拉東西很穩(wěn),一個馬步就扎住,將繩子拉住。
旁邊圍觀的人,立馬捂著嘴后退。
也不知道是誰吆喝一聲:“是誰說拉出牛來吃牛肉的,這井水怕是也不得喝了,直接就把井填了,填了吧!”
肖星燁和我沉憋著氣,也撐不了多久。
他看了我一眼,朝我點了點頭,兩人直接松手,那頭吊在半空中的死牛,這次落回井里,直接就掉了下去,卡都沒卡一下。
牛身進去,里面咕咕的響了幾聲,濃濃的臭味就又涌了出來。
我和肖星燁也忙朝外跑,等到了不那么臭的地方,才呼了口氣。
肖星燁從他的背包里掏了兩瓶水,遞了一瓶給我:“你悠著點。”
我握著水還有點不解的看著他。
“聽秦米婆說,你這力氣是近來才變大的。怕你控制不住,你輕點擰瓶蓋?!毙ば菬钪刂氐暮袅丝跉狻?br/> 捏著了蘭花指擰在瓶蓋:“你這樣擰,行不?別的女孩子,是長發(fā)飄飄,擰不開瓶蓋。你這可厲害了,一個光頭,一用力,怕是直接可以捏爆整個瓶子?!?br/> 他說完,喝了口水,瀨了漱口:“那水里到底是怎么了?也太臭了吧?”
看著他夸張的臉色,我將瓶子慢慢擰開,連瀨了兩次口,這才感覺好點。
肖星燁是跟著那個肖婆婆長大的,看上去是個糙漢,可挺會看人臉色的,估計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才插科打諢,講冷笑話逗我。
等喝了水,我重重的呼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
就見陳家村的人,成群的聚在一起,看著我們,悄聲議論著。
“你是蛇女,我是棺材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夠他們說道的了?!毙ば菬钔白吡俗撸业溃骸瓣惣掖暹@事,你打算怎么辦???牛都跳井了,這事怕有點大?!?br/> 牛鬼神蛇,牛在六畜之中的地位是最高的。
自來牛是不懼邪氣的,連牛眼淚都能讓人分陰陽。
如果陳家村只是豬羊啊,雞鴨跳井,還好點。
連牛都跳井了,就證明這邪氣很重很重了。
“秦米婆讓你幫忙,許諾了你什么?”我將水瓶插進背包。
肖星燁呵呵的笑了笑:“沒許諾什么,就是好奇回龍村這些事。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就跟著你打打下手,看看熱鬧,探索一下這些詭異的事情吧?!?br/> 我沉眼看著肖星燁,他眼神誠懇,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只當他是說真的,反正騙我的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個。
陳新平他們似乎商量好了,過了好一會他才走過來:“這井就不掏了,直接填了吧,太臭了,就算把那些跳進去的牲畜掏了,水也不能喝了,我們另外打口井得了!”
聽那些村民的意思,原先是打算將豬牛啊什么的撈上來,搞點豬肉牛肉的。
現在看那樣子,全成腐肉了。
而且那味道,殺傷力太大,能把人薰人過去,不掏就不掏吧。
免得掏出來,還得另外再埋,還不如連井一塊填了。
可惜了一口老井,一般老井都是地下泉水自己涌出來的,多少年都不會松陷,水質也會比新挖出來的好很多。
“那你們井水還有嗎?給我們看看?”肖星燁朝我打了個眼色。
我這才想起來,這家伙是接骨水師的弟子,其它的不行,對看水什么的,應該行。
陳新平點了點頭:“我家還有存水,你們跟我來?!?br/> 他帶著我們往家里走,只是走路的時候,還是夾著腿,而且不停的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