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旨薄唇緊抿,寒眸內(nèi)戾氣一盛,但頃刻卻又消彌于無形,“過去了,我不想再提及此事?!?br/> 看著外甥諱莫如深的樣子,秋池眉宇緊擰。
這樣大的事情,哪能說過去就過去?擺明了就過不去?。?br/> 他與言旨四目對峙,舅甥倆就這么較著勁。
良久,秋池敗下陣來,他無可奈何地道:“好吧,我拗不過你!你不想說就不說吧,等你什么時間想說了,舅舅隨時都在?!?br/> 言旨應(yīng)付式地點了下頭當(dāng)做回答。
秋池也知道他的性格,對此未多計較,只是突然想起什么,不解地問道:“對了,不是說服用了賀君歸的人這輩子都學(xué)不了武功了嗎?
怎么我剛才試你功夫的時候,感覺你還有點底子?”
“大概是因禍得福吧。”
原本言旨也以為這輩子自己就是個廢人了,可是自從那場幾乎要了命的傷毒醒轉(zhuǎn)之后,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又重新有了聚凝真氣的能力。
聽說吳老當(dāng)時用了密法為他治療,這一治,不止除了他身上的毒氣廢耗,甚至連那藥殘留的藥性也一塊祛了。
這樣的結(jié)果讓他喜出望外。
如今每日每日都加緊修習(xí),希望早日重拾、超越當(dāng)日的水平。
“沒了?”
秋池睜大了眼,眼巴巴等著他繼續(xù)解釋具體如何因禍得福,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半晌也沒聽見下文,不由追問。
言旨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嘴巴閉得像蚌殼一樣緊。
又是不肯說!
秋池郁悶,只能換個問題,“那你怎么會突然來清原?又怎么會住在青家?”
言旨言簡意賅,只說了兩個字,“報恩?!?br/> 秋池一怔,忙問道:“報什么恩?怎么報恩?”
言旨驀然想起風(fēng)玲瑯說的那番以身相報的無聊話,眼里不由閃過一絲不自在,速度很快,卻還是被秋池逮個正著。
他似笑非笑,“哦,原來是年少慕艾啊?!?br/> 怪不得白日在天香樓里,這么護(hù)著那姑娘呢!
言旨一窘,“你可以走了?!?br/> 秋池雙腳定在那兒,半步都不肯移開地戲笑,“就算被說中心思也不必惱羞成怒吧,用得著趕人嗎?”
“你這身打扮,被人發(fā)現(xiàn)了說不清楚?!?br/> “誰說不清楚?你是在擔(dān)心我,還是擔(dān)心自己?”秋池古怪一笑,“怕被那位青家大小姐誤會啊?”
言旨皺眉,“走?!?br/> “是是是,不用你趕我自己走行了吧!”
秋池投降,“怎么是我也是長輩,專程來看望外甥,一腔關(guān)愛之情沒等送出去,就遇上個薄情寡義的外甥,舅舅都不肯喊一聲,一來就趕我走!
唉,真是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
聽見他哀怨地在那里叨念,言旨夾著眉,表情略顯無奈。
怎么他凈碰到這種不著調(diào)的所謂長輩?
秋池說夠了,正要沿來時路返回,可才一動作,又突然頓住。
他看著寞然佇立在風(fēng)中的外甥,突然目光變得有些復(fù)雜,隨即沉著聲音道:“詣兒,回去吧,這兒不屬于你?!?br/> 以外甥的身份地位,呆在清原這種小地方,著實委屈了他,他應(yīng)該有更加廣闊的天地。
言旨沉默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秋池,深瞳之內(nèi)像是波濤洶涌,又似風(fēng)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