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鶯所言話糙理不糙。他們都是桃夭館的人,必然為燕歸晚的前途著想。燕樂施的態(tài)度他們暫且摸不透,但竹梅苑的行徑已擺在面前,燕樂允妻郎已先下手為強(qiáng)!
“鶯官兒說的在理?!毙炷浣o予贊同,“你們可知,今日劉夫郎拖我下水,要我共同料理下月老主母主公的祭祀。”
“那劉練好大的膽子,竟然使喚起當(dāng)朝九殿下來!”秋生余氣仍然未消除。
“秋生?!边@一次徐墨卿是真心阻止住他,“老主母主公祭日我理應(yīng)幫忙料理,可對我發(fā)號施令的應(yīng)該是主母才對。那劉練越俎代庖實在不妥?!?br/>
九靈勸阻道:“夫郎爺,不是這個理兒?,F(xiàn)在您不能接手。那劉夫郎拉您下水,估摸著是想找個墊背的,一旦哪個地方做的不如意,也沒人敢指責(zé)您什么過失。然這些都還好說,只怕他們再從中做些手腳,栽贓些莫須有的事宜,那事情可就麻煩了?!?br/>
“他們敢!咱們桃夭館也不是吃素的!以為我們個個都收軟柿子呢?”九鶯執(zhí)劍要揮的架勢。
徐墨卿想起徐鐘卿給他的提議,燕家若不亂起來,燕歸晚不會有所觸動,必須讓她看清楚那些人的嘴臉才行。就讓劉練在演府里耀武揚威,手伸的多長多遠(yuǎn),他們也佯裝不知,時間久了自會露出狐貍尾巴。
“從現(xiàn)在起我們得麻痹他們,要讓他們覺得晚主襲爵志在必得,不屑與他們爭奪?!?br/>
“夫郎爺這是何意?”
“燕家內(nèi)務(wù)諸事不要再去打探,桃夭館從此刻起要讓外人覺得疏于管理人心渙散。妻主與我不和睦,你們之間多爭執(zhí)?!?br/>
幾個大官兒互相對視,尤其是九鶯和九靈似不敢聽命。
“明日妻主回來,我自會與她辯白。天冷,去打點老燒酒回來,給下面的仆人吃些?!?br/>
“什么?!”
九靈和九鶯更加迷惘,桃夭館仆人向來比別處強(qiáng),聚眾吃酒耍錢那是甘棠軒最愛干的事,現(xiàn)如今徐墨卿竟要他們自損“招牌”?可徐墨卿既放出話兒,她們倆也就勉為其難的布置下去了。
不多時,滿院兒仆人都喝到了九靈差人送來的老燒酒。九鳴和九旗邊喝著酒邊在側(cè)正房門口候著。原來是柳扶風(fēng)到這邊與柳宜風(fēng)說話呢。
柳扶風(fēng)滿臉焦慮,坐在里間兒把柳宜風(fēng)數(shù)落的沒完沒了。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幾個月過去,燕歸晚還沒有害喜的消息。
“我的好宜郎,你可知柳家那邊月月催、日日催,本以為你被晚主晉了妾郎,咱們離成功又近了一步,可你瞧瞧這都過去多久了?那竹梅苑都有了動靜,偏咱這院兒啥都沒有!”
柳宜風(fēng)躲在床榻里面,手里不住地擺弄著帳幔薄紗穗子,任憑柳扶風(fēng)多著急,就是不肯回他的話。
“自打你搬到這邊,你也不愛回東廂瞧我了,之前我們兄弟倆是形影不離,可現(xiàn)在呢?我總覺得你在有意躲著我。那……那晚妹妹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可不能吃里扒外,不認(rèn)柳家不管咱爹爹的死活呀!”
柳宜風(fēng)只是哭,教他怎么把實情告訴給哥哥?
“扶郎,你不要學(xué)他們也來逼我行不行?”
“我哪里有逼你?我只是在問你事情進(jìn)展的如何?大小連氏遞進(jìn)話來,若是你身體不適,又或者是晚妹妹不易有孕,他們有的是辦法!他們手里有好幾個偏方,直要往桃夭館里送呢!”
“這把他們能耐的!他們怎不親自來問晚主?要他們自己來問晚主??!我看他們是想孩子想瘋了!怎么?就算有了孩子就綁住燕歸晚了?她要是能和我生,就還能和九皇子生,以后或許還能跟別的郎卿生!我們柳家的種就比別人的高貴?哥哥,莫要忘了,你和我都是妾郎的所出,受盡白眼和欺辱,我與晚姐姐就算有了孩子也是個庶出!也逃離不了這個該死的命運!”
柳扶風(fēng)一把將柳宜風(fēng)扯拽到地上,奮力地扇了他兩個大嘴巴,“宜郎你給我清醒一點!你以為燕家是柳家么?瞧見那燕歸嵐沒有?看看她的境遇,你敢說主母虧待過她?燕家另眼相看她了么?她甘棠軒都鬧出人命了,主母不還是幫她善后?”
柳宜風(fēng)徹底不再說話,柳扶風(fēng)伸手去推搡他,他也一副任由其蹂躪的模樣。他的妝容已經(jīng)哭花,擱著兩道門,門外的九鳴和九旗也聽的隱隱約約。他們倆本就因喝酒喝的不踏實,再一聽到里面的哭聲,直把酒瓶給封住藏好。二人把耳朵貼在門縫兒上,努力地聽清楚里面所說的每一個字。
劉練和書畫整理完賬目,一并去木李樓向燕樂施回稟。書畫捧著賬目從頭念起來,可才剛剛念了一頁,就被主母給打斷,要她不用再念下去。又說凡事由她和劉練二人協(xié)商便好,無須事事都來請示她。劉練欲要表明忠心,又遭來燕樂施的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