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今天又撿了多少瓶子?”
“唉,不行了不行了,老嘍,連那些老太婆都搶不過,只撿了一點(diǎn)點(diǎn)。”
“我今天去工地搬了一天的磚,手指頭都磨破了,工頭居然不給結(jié)賬,真是氣死我了?!?br/>
“你那算啥,你看我,給人家通下水道,現(xiàn)在滿身都是農(nóng)家肥的味道?!?br/>
眾人都是愁眉苦臉,互相訴苦。
其中一人更是渾身臭烘烘的,散發(fā)出難以描述的惡臭。
沒想到平時,把小日子過得精致無比的林家眾人,居然也不嫌棄,圍著那人不住的唉聲嘆氣。
林婉晴一家三口人都傻了。
“你們家,全都遭賊了?”
林文建吃驚得險些咬到了舌頭,看著這些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林家之人,就跟見了鬼似的。
“遭賊倒是沒有,只是日子難過啊,家里的老人要住院吃藥,小孩子要上學(xué),娃娃也要奶粉錢……”
“唉,文建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們?nèi)兆舆^得苦得很,家里是窮得叮當(dāng)響,都快揭不開鍋了?!?br/>
“是啊是啊,我一天打三份零工,也才剛夠全家人吃飽飯呢。”
這些林家眾人齊齊唉聲嘆氣,一個勁的哭起窮來。
場中氣氛越發(fā)顯得詭異。
要不是林文建自幼在這林家老宅長大,單憑眼前這一個個流浪漢一樣的家伙,差點(diǎn)以為自己來了乞丐窩呢。
“哼,真能裝,你們一個個白白胖胖的,像是過苦日子的人?”
余珍珍鄙夷的搖搖頭,心里也是頗為納悶。
難道說,現(xiàn)在世道變了,大伙兒都不喜歡死要面子炫耀。
而是……流行起了裝窮?
衣著光鮮的林婉晴一家三人站在人堆里,好似乞丐窩里混進(jìn)了暴發(fā)戶,別提有多扎眼了。
“你們說,這些人裝神弄鬼,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
三人隨著人流,往林家老宅的大廳走去。
余珍珍心里隱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情不自禁低聲問道。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林文建也是兩眼一抹黑,頗覺今晚家族大會的氣氛很是古怪。
林婉晴則是咬著紅唇,隱隱猜到了什么,一雙小手不禁暗暗握緊。
眼下合約即將談成,隨之而來的,便是這項(xiàng)目啟動資金問題。
要知道,鼎盛樓盤給的合約,可不是一兩棟單元樓的內(nèi)部裝修,而是整整十多棟樓盤!
按照林氏集團(tuán)的規(guī)模,要想獨(dú)吞這規(guī)模龐大的項(xiàng)目,顯然是力不從心的。
再聯(lián)想到自家,剛剛賣出了七百多萬的天價別墅租賃權(quán),林老太君就迫不及待,召開了家族大會。
而這些林家成員,一個個又開始裝窮……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林婉晴俏臉發(fā)白,有點(diǎn)擔(dān)憂起來。
就憑自家老媽余珍珍那貔貅一樣的秉性,要想從她嘴里把錢掏出來,簡直就比登天還難。
“也不知道今晚,會鬧成什么樣……”
她滿嘴苦澀,看著父母的背影,頗覺頭疼。
“人都到齊了嗎?”
燈火通明的大廳上首,林老太君坐在桌案后,滿臉威嚴(yán)。
只是……她破天荒的穿了件幾年前的舊大衣,手里的紅木鑲金龍頭拐杖,也換成了根破竹竿。
整個人貴氣全無,活脫脫像是個拾荒的老太婆。
就差往腳底下,擱上一條臟兮兮的蛇皮破口袋了。
見到林老太君這般打扮,林婉晴一家三口更是面面相覷,呆呆張嘴,都是暗暗詫異不已。
“奶奶,應(yīng)該到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br/>
林玉玲也換下自己的晚禮服,穿著身地攤貨色的廉價運(yùn)動服。
臉上更是連妝都沒化,露出了略顯暗淡的真實(shí)皮膚來。
她不動聲色,掃了眼盛裝打扮的林婉晴一家三口,嘴角頓時露出了一抹惡毒笑意。
大家都在哭窮,就你家三人穿得人模狗樣的。
等會兒捐錢,你們家要是不多捐些,那都說不過去啊。
想到這里,林玉玲暗暗得意起來。
“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是有一件關(guān)乎咱們林家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和大家商議。”
林老太君掃視了大廳內(nèi)林家眾人,目光下意識就落在了余珍珍的身上。
她老臉一僵,暗暗惱怒。
自己都穿得跟要飯的一樣了,你余珍珍打扮得跟頭母孔雀一樣,這是炫耀給誰看呢?
林老太君心里莫名窩火。
自從生日宴會上被余珍珍給比下去,她就越發(fā)對這個兒媳婦看不順眼。
強(qiáng)忍著心頭火氣,林老太君嘆息一聲。
她沉聲道:“經(jīng)過玉玲與婉晴兩個孩子的不懈努力,咱們林家終于取得了城東鼎盛公司的信任。”
“那位陳經(jīng)理,已將所有的住戶樓內(nèi)部裝修生意,都交給我們林氏企業(yè)來做?!?br/>
驀然間聽到這個消息,余珍珍與林文建倒沒怎么在意。
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是何其龐大的一個項(xiàng)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