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時候就已經不早了。
他們回來的本來就晚,這會兒更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除了彼此呼吸聲,唯一能聽到的就是窗外呼嘯的冷風吹起茅草帶起的動靜。
鐘璃打了一個哈欠,親自去將剛剛做飯的火又弄大燒了一鍋熱水,帶著莫清曄洗漱完了,把腳丫子泡得熱乎乎的,親自用土將火星滅了,這才揉著眼睛進了屋子。
她翻出買來的新棉被撐開鋪好,兩頭分別放了一個臨時用蕎麥殼裝的枕頭,拍了拍床,對著莫清曄說:“行了,吃飽喝足了睡吧,明天一早還得起來干活呢?!?br/>
莫清曄打了一個心滿意足的飽嗝,踢掉了鞋子爬到了靠窗的那一頭,躺下睡覺。
鐘璃也熄了油燈上了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腦子里都還在琢磨應該怎么好好的利用那些買來的碎布,用來賺錢。
賺錢后,要找人修繕這個破草房,不然怕哪天一不小心就塌了,還要盡快請人來給搭一個火灶,門口也應該圍一圈籬笆,不然分到的那三只雞不好喂,總不能都宰了吃肉,還有分到的土地應該想法子處理一下,那片林地也不能就這么干放著,說不定可以弄點兒雞鴨鵝什么的進去散養(yǎng),還有答應了莫清曄過年給他做身新衣裳……
零零散散的想了一堆有的沒的,鐘璃腦子里亂糟糟的就陷入了昏睡。
鐘璃睡熟后,后半夜,茅屋外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鳥叫聲。
原本閉著眼睛睡得正熟的莫清曄突然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眼神清亮銳利,沒有半點兒傻氣。
他瞇著眼睛看了睡得正熟的鐘璃一眼,輕手輕腳的坐了起來,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指頭長的纖細小瓶子,打開后放在鐘璃的鼻子邊上輕輕的給她聞了一下。
眨眼間,鐘璃的呼吸就變得越發(fā)穩(wěn)重綿長。
莫清曄靜靜的坐了片刻,確定鐘璃不會醒后,掀開被子下床穿鞋,不帶起任何聲響的出了茅屋。
茅屋后邊不遠處站著一個身形彪悍利落穿著黑色夜行衣的男子,仔細看的話,會發(fā)現男子站著的四周的樹枝上都隱隱藏著幾個不明顯的人影,分明就是跟著這個男人來的。
男人看到莫清曄來了,二話不說單膝就跪了下去:“主子!”
莫清曄閉了閉眼,抬手示意男子起身,招手示意他過來兩人貼耳低聲快速交流了幾句,不多久黑子男人就轉身走了,莫清曄原地站了片刻,平靜了一下自己略顯急躁的呼吸,也轉身回了茅屋。
第二天一早,鐘璃還沉浸在發(fā)財致富的美夢中的時候,被她拴著一只腳綁在木樁子上的公雞就中氣十足,不甘寂寞的隨著逐漸上升的日頭,嗷嗷叫了起來。
村里的公雞都是這樣,只要有一切開了嗓,那么接下來就是群雞合唱。
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
此消彼長。
鐘璃就是再大的瞌睡,在這樣的動靜下也不可能睡得下去。
她痛苦的揉著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兩眼無神的扭頭看了一眼外邊的昏暗天色,狠狠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鼻梁,感覺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勁兒,就跟還沒睡醒似的,迷迷糊糊的。
鐘璃前世因為職業(yè)特殊的原因瞌睡淺,從睡眠狀態(tài)恢復清醒最快的時候只需要幾秒,很少出現今天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