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院子里,看著我從前格外喜愛的杏樹,我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在開的正好的花骨朵上。
我的心一陣刺痛,便收了回手。
南宮瑜休息了片刻后便離開了,我?guī)е押陀衩啡チ擞袢A宮。
玉華宮的桃花開的正艷,只是宮里冷冷清清不再如從前,宮門口站著幾個侍衛(wèi)和太監(jiān),應該是等著送安蓁蓁去冷宮的。
我讓雪櫻和玉梅在外面等著,而我走進正殿,安蓁蓁披頭散發(fā)的癱坐在軟榻上,她手里握著一支玉簪,是那支與南宮瑜的扳指出自同一塊玉,令她無比驕傲的玉簪。
“還是沒明白自己為何會走到這一步?!蔽易哌^去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手支著臉頰對著安蓁蓁說。
“是你對不對。是你害的我?!彼劾镄杉t,咬牙切齒的問。
“你也太看的起我了?!蔽依湫σ宦暫蠼又f:“這些年在宮里你可真是光長年紀了,怪不得被人賣了還不自知?!?br/> “你什么意思?”她瞪著眼看著我。
“當年你陷害我的計謀應該是靈云,哦,不對,是現(xiàn)在的云嬪給你獻的計吧!她借你的手欲除掉本宮和本宮身后的護國公府,只是此計謀卻被皇上看穿了,知道皇上如何看出的?”我笑著看向安蓁蓁。
她的眼紅的欲滴出血來。
“因為你懷孕??!你們安氏一族本是他扶持起來對付護國公府的,你們一族都是他的棋子,他怎會讓一顆棋子懷孕呢?”
她聽了我的話,不解的看向我,眼里除了震驚便是不相信,她搖搖頭說:“不可能,皇上那么喜歡我,他那么喜歡我,他不會這樣對我的?!?br/> “是嗎?他有多喜歡你!”
“他,他……”
“看,你也不確信,本宮當初就警告過你,找準自己的方向,別不小心走差了路。”我有些同情的看著她。
我心想,若不是她愚笨,被靈云利用,就不會發(fā)生這所有的事。
“本宮無心與你爭寵,是你貪戀皇后的寶座,非要置本宮于死地,本宮在冷宮三年多,你不也還只是個妃位。你的一時貪念,不僅害的本宮家破人亡,也害的你自己家破人亡。值不值得?”
“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她恍然大悟的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今日在鳳仁宮,你居然沒有當場指證靈云,目的是想讓我們繼續(xù)互相斗吧!卻不想害你的人卻是你想幫的人?!蔽彝兄橆a對著她淡淡的笑著說。
“無妨,反正皇后娘娘也會為我報仇的,以娘娘的手段,她早晚也會來陪我的,不是嗎?”她忽然彎下腰,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十六歲時第一次見到他,那時他也十六歲,他是那樣的尊貴,俊朗。我一眼就愛上了他,我是他第一個女人,他那么多的女人,而我卻以為我對他而言是特別的,與別人都不同。我用我最好的時光陪了他整整八年,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夢罷了。”她轉過身失魂落魄的回到她的軟榻上。
我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再也沒有往日面若桃花的紅潤,散亂的發(fā)絲也沒有了往日的整潔高雅,她的雙眼無神再也生不出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氣勢,我想她此刻是退出了后宮這波濤洶涌的暗流,從此變成一潭死水,再無半點生趣。
“多帶些東西,冷宮也并不是那么可怕,好好活著吧!別輕易放棄自己?!蔽艺酒鹕?,理了理衣袖,便離開了玉華宮。
離開前,我聽到有東西落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其實她也不算惡毒之人,不過是個被情困住的可憐女人。
我恨她嗎?我想也許不恨吧!
次日,小福子告訴我,南宮瑜讓沈冀遠帶人抄了安尚書家,抄出了許多的金銀財寶,最后南宮瑜下令將安尚書家成年男子打入大牢,秋后問斬,女眷幼童則沒入官奴。其他一干人等都是撤職的撤職,入獄的入獄,從此安氏一族便從京中權貴中消失。
安氏一族不似祖父,他們是被南宮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扶起來的京中新貴,他們?nèi)绨草栎璋銍虖埌响?,動輒就欺壓良民,或者聯(lián)合朝臣給祖父找不痛快,他們沒有什么根基,南宮瑜只用了一夜便將他們一族連根拔起。
不似祖父,祖父扶持了三朝君王,朝中多的是支持祖父的人,故而南宮瑜用了三年多才逐漸擺平了祖父留下的殘部。
南宮瑜的雷霆手段讓皇宮內(nèi)外都不僅震驚,同時也懼怕不已。他扶植了一大批寒門學子,將朝中殘留下的老舊朝臣都換下,從此大周朝的朝堂煥然一新,生機勃勃。
南宮瑜廢棄了許多之前陳舊的規(guī)章制度,他鼓勵國民開墾荒地,注重農(nóng)業(yè)發(fā)展,同時也激勵國民從商,以此增進貨幣流通,他甚至開通了邊境互市,用糧食換胡人的烈馬,又用烈馬和糧食換西北西南邊境人的玉石珠寶。從此國泰民安,邊境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