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你朋友來啦!”趙阿生在廳中高喊一聲。未多時(shí),一名白衣少年快步從偏廳而來,正是今早不辭而別的許微,“魏兄當(dāng)真是聰慧機(jī)敏,我果然沒有看錯(cuò)人?!?br/> “許兄弟,別來無恙。”魏玦心中仍是對移花接木之事有所芥蒂,當(dāng)下也僅是抱拳施禮。
許微見他神色有異,自然知曉是何緣故,不由得吐舌嬉笑,“兄弟我之前事出有因,未能及時(shí)告知魏兄,多有得罪啦。”
“信呢?”偏廳緩緩走出一名青衣男子,冷冷望著魏玦。
“坊主。”“義父?!壁w、許兩人見他現(xiàn)身,齊聲問候,甚是恭敬。
“看來他就是陳三哥口中說的花坊主?!蔽韩i瞧此人年歲三十有余,青狄長衫藍(lán)元巾,英眉似劍眼勝星,膚白如雪,面比寒冰,雖是生得氣宇軒昂,卻是比方才那鬼也似的梁英落還要冷上三分。
他發(fā)覺這人目光不善,神情漠然,心中微微有氣,脫口道:“那我的東西呢?”
“哼,小小年紀(jì),居然敢在我花笑癡面前反客為主,倒是有些膽識?!鼻嘁履凶忧撇怀鱿才恢窃诳滟澾€是警告。
“魏兄弟,這位是我家坊主,也是玉玲瓏的義父?!壁w阿生當(dāng)即打了個(gè)圓場,一旁的許微則是笑盈盈道:“義父,此事也是孩兒有錯(cuò)在先,怪不得魏兄。”說著,便是從偏廳拿來被調(diào)換的包袱,交予魏玦。
魏玦翻看一番,確認(rèn)無誤,當(dāng)即從懷中去取那手信,卻覺胸口一空,那本是在衣衫里熟睡的小白狐驀地躍起落地,稍顯慵懶地張望四周。
許微一臉驚喜,俯身便去抱那小家伙。魏玦見此,不免心頭一跳,忙道:“許兄,不可...”誰知那小白狐縱身一躍,已是跳上許微肩頭,甚是安逸地靠在他耳邊。許微伸出兩指,輕撓小白狐頸下雪白的皮毛,滿臉歡喜。
“筆跡無錯(cuò)?!被ㄐΠV接過信來,瞥了一眼。
“義父,我這招偷梁換柱用得如何?”許微言語間頗為得意。
“你若當(dāng)初照我說的去做,也不至于將此事弄得如此麻煩。”
許微聽罷,撅起小嘴道:“義父不是常說,依事行計(jì),方可處驚不變。孩兒只是覺得,終有一天自己是要獨(dú)當(dāng)一面的,就想著用自己的法子咯?!?br/> “計(jì)謀還未學(xué)精,這嘴上功夫倒是越發(fā)長進(jìn)?!被ㄐΠV言語之時(shí),神情少有變化。“也罷,義父也不能一輩子都教著你,今后多留心點(diǎn)便是了。”
他回身離去,漠然道:“阿生,這里交給你了。阿鬼,你跟我來?!眱扇宿D(zhuǎn)眼便走出廳堂。
魏玦心事已了,作勢正要離去,卻被趙阿生一把拉住,招呼坐下:“魏兄弟先別急著走。今夜月半,乃是坊中設(shè)宴之日。恰逢兄弟今日登門,還請留下來喝杯酒?!?br/> “對呀,今日魏兄有緣遇上,那是再好不過了。再說這小狐貍這般招人喜歡,我還想讓它再陪陪我呢?!痹S微與那小白狐鬧得親熱,甚是不舍,亦是出言挽留。
“適才我言語間多有得罪,想來花坊主應(yīng)該不怎么歡迎我?!蔽韩i回想起花笑癡的神情,心說還是別自討沒趣。
“魏兄多慮了,義父不論對坊中的弟兄還是別人,從來都是那般模樣,并非有意為之。”,許微聞言一笑,開口解釋。
趙阿生見魏玦神色遲疑,爽聲笑道:“魏兄弟若不開口,便是答應(yīng)了。我這便吩咐人去準(zhǔn)備,你且在此小坐,與玉玲瓏說說話?!?br/> 魏玦瞧兩人熱情如此,不好推脫,當(dāng)下便頷首答應(yīng)。趙阿生滿臉高興,在魏玦肩上重重一拍,當(dāng)即大步出廳而去。而許微則是只身坐下,自顧自地逗著小白狐。
“沒成想這花坊主原來是許兄弟的義父?!蔽韩i久坐無趣,開口問道。
“是呀,我七歲那年機(jī)緣巧合遇上義父。他瞧我雖是柔弱,可心思聰慧,便收我做了義子,傳我謀略之法。”許微眼神不離白狐,說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不知許兄弟‘玉玲瓏’的名號是如何而來?”
“兩年前,我與趙大哥、溫姐姐三人日行百里,夜闖汴京的金賊王府,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鎮(zhèn)關(guān)王爺?shù)谋?,解了一場?zhàn)事。此事在當(dāng)時(shí)武林頗有名氣,而見過我的人都說我生得俊秀,所以便喚我做玉玲瓏。”
魏玦聽得頷首,隨口道:“起初聽到許兄弟這花名,我竟以為是個(gè)女兒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