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清心里煩得要命,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聽聞素紅姑娘身懷有孕,此時正是要緊的時候,世子好容易得閑,該去陪一陪的好?!?br/> 一句話噎得齊之遠(yuǎn)夠嗆,在他眼里丫頭是丫頭,哪怕有了孩子也是丫頭,當(dāng)不得真,唯有心上人才是正經(jīng)的夫人,可小妾有了身孕,對著夫人免不了氣短,齊之遠(yuǎn)知道她在揶揄他,也無話可說,只好說些甜言蜜語來哄。
“如清你是吃醋了吧,你知道的,素紅她就是……嗯,跟你比不得,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br/> 謝如清斜睨他,言語間盡是嘲諷:“是什么?是丫頭,世子未免叫人寒心,跟了你的女人就是你的責(zé)任,你對一個女子如此,對其他女子也一樣會如此?!?br/> “不是的如清你……”齊之遠(yuǎn)還要說什么,謝如清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他氣得踹了路邊石頭一腳,疼得直嗦牙。
余老太君一早派了馬車來接,謝如清隨著車入了將軍府。前世她只來過一次,還是成親不久后來的,之后就再沒機會來過,只記得門臉,里面已經(jīng)陌生了。
將軍府沒有祁陽王府奢華,占地也小,畢竟身份地位比不得,不過將軍府也是本朝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門望族,從老將軍那一輩建功立業(yè)起,一直到現(xiàn)在的第四代,代代都有拿得出手的孩子。第二輩的當(dāng)家人,也就是老太君的長子余國禎,乃本朝的大將軍,三輩上出了個黃門侍郎,在皇上跟前當(dāng)職,深得皇上喜歡,將來亦是前途無量,也就是余國禎的侄子余駿。
其他子侄混得也都不錯,好些個謝如清根本叫不上來名,因為老太君在沒分家,一大家子人都住在將軍府,熱鬧也事多。
出來迎接的是府上的三嫂子,也就是正房三子余棟家的媳婦,目前管家,還有一個是正房長子家的五姑娘余煙,這姑娘比謝如清大幾個月,正是能一塊玩的年紀(jì)。
“如清妹子,你可來了,老祖宗念叨您一早上了呢?!庇酂熀苁祜锨巴熘x如清的胳膊,一雙杏眼不住地打量她,“看著你好像是瘦了不少,倒是更精神了,不像我,只長肉,每天照鏡子都發(fā)愁。”
謝如清噗嗤笑了,知道余煙是在開解她。她記得這個姑娘,當(dāng)時見的時候她還小,很活潑的一個女孩子。
“還是胖點好看?!敝x如清比劃道。
“是嗎,你這樣說我倒是舒坦不少,不像大姐姐,整天說我胖?!?br/> 兩個同齡的姑娘在一起有的聊,沒一會兒就熟了,一路說說笑笑地互相挽著,親姐倆似的。
“老祖宗您瞧見沒有,您白擔(dān)心了不是,如清丫頭好著呢?!比埵弦贿M(jìn)門就跟老太君絮叨兩個姑娘是如何如何投契。說得老太君眉開眼笑。
“如清快到我這。”老太君招呼她到身邊坐,上了年紀(jì)的總是稀罕小輩,尤其如清討人喜歡,幾日不見就要念叨。
謝如清乖巧地坐下來,任由老太君打量。
“我瞧著你氣色好了不少?!崩献孀谶吙催咟c頭,儼然對余氏的照料還算滿意。
謝如清自然不好意思說最近是跟著齊晏之四處胡吃海塞養(yǎng)的,那位大少爺堪稱游手好閑之鼻祖,京城有名的飯莊酒肆沒有他不知道的,連一些小門小巷的地方都門清,跟著他著實吃了不少好東西。
“老祖宗,那我氣色也不錯啊,您怎么不夸我?”余煙故意笑道。
三嫂子噗嗤笑了,揶揄道:“你那豈止是不錯,根本是珠圓玉潤?!?br/> 余煙嬌嗔道:“三嬸子你又拐著彎說我胖!”
一屋子人都笑起來。
將軍府真是熱鬧,跟人口單一的王府不可同日而語,謝如清本來是為了來躲清靜,沒想到事事繁瑣,但是晚上這頓飯就擺了三大桌,四代人按著輩分落座。吃飯也不是單純的吃飯,各房之間先要說笑一番,不管私下如何,面上重要作出和睦熱鬧的樣子,哄老太君高興。
再者吃飯也是各種禮儀,吃飯不像吃飯,倒像是表演,反正謝如清是每吃幾口,大家都點到即止的吃,她也不好意思大快朵頤。
謝如清是客,本來是要上主桌的,但謝如清自知身份,以想跟余煙同坐拒絕了,老太君便由她跟同輩一起玩樂。
余駿也在這一桌,打從上桌起就對謝如清充滿了好奇,不時打量她,一副對她充滿了好奇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