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莫,芍藥
柳弦急得焦頭爛額,韻痕在一旁倒顯的比較鎮(zhèn)定,因為他能感受到,沐無言已經(jīng)暫時沒事了。
“你別急,再想想其他辦法?!蹦R修像安慰自己似的說出了這句話。
柳弦在為沐無言搭脈時,卻奇跡般的,剛剛像是垂死之際,這會倒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好…好了?!”
“只是這時好了,她這身體狀況,只怕日后像今天這種情況還會繼續(xù)出現(xiàn)?!蹦R修的話打擊著柳弦心里的一絲僥幸。
韻痕突然站起,打破了僵局,坐到床邊:“醒了?!?br/>
沐無言手指微動,雙眼睜開,依舊沒有一絲焦距。
看到床上的人睜開了眼,韻痕連忙把她扶起:“丫頭,現(xiàn)在感覺如何?”
還沒用神識感知周圍有誰,她就直接開口道:“痕,楚離歌呢?”
“離然域域主楚離歌?他對你做了什么?”旁邊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沐無言嚇了一跳,神識才悄悄放出,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天吶,她在藥閣,楚離歌不是把她打暈了的嗎?!
“他…其實…”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個什么。
韻痕察覺到了沐無言的想法,眉頭一皺:“你剛剛陷入了夢魘,楚離歌也在里面?”
“算…是吧?!?br/>
柳弦在一旁心大地開口道:“楚離歌作為離然域域主,定是不會做什么齷齪之事的啦,你就安心吧?!闭f著還一臉安慰地朝莫臨修點了點頭。
可是,他是莫臨修,最不信任的便是那些高位上的人。
“他在里面和你說了什么?”莫臨修不理柳弦,繼續(xù)問著。
“他說他在救我的命,讓我以后報答他,但是他一直叫的我其他人的名字。”
“叫你什么名字?”莫臨修鍥而不舍追問道。
韻痕察覺到莫臨修又有一絲不對勁,連忙阻止了沐無言打算繼續(xù)說下去的話。
“丫頭,既然無事,我們便早些走吧,事情還有很多呢?!?br/>
莫臨修抬眸望著韻痕,古井無波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疑慮。
這個人在阻止他。
“啊?好…好吧?!便鍩o言這才下了榻,還來不及她說其他的話,韻痕就拽著她跑出了藥閣。
…
“修,你別擔(dān)心了,楚離歌不是那種人。”柳弦搖頭嘆了口氣,坐在了莫臨修身邊,手搭上了他的肩。
“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一句話把他的話堵死了,之前詢問莫臨修,他也死活不肯告訴,不過,當(dāng)時“千言”說的“靈力封在他體內(nèi)”倒是聽懂了些,只知這是一種很久遠(yuǎn)的術(shù)法,已經(jīng)被禁止了,但具體中了這術(shù)法的人會怎么樣,他完全不知道。
所以是因為這個術(shù)法的存在,才導(dǎo)致莫臨修對那些高官有敵意。
…
“丫頭,楚離歌叫的你什么名字?”韻痕走在沐無言身邊,黑色的衣擺被風(fēng)輕輕吹起,街上人聲鼎沸,格外嘈雜。
“他一直叫我詡流。”沐無言淡淡開口。
“詡流…不是早就隕落了嗎,一代尊者隕落,那時倒掀起了不小的風(fēng)波。”韻痕這一刻顯得莫名的失落,似乎想起了許多往事。
他沒見過詡流尊者,可她的大名早就傳到他這里了。
“不知。”
韻痕薄唇微張,還欲說著什么,卻頓住了。
“丫頭,你有沒有考慮過,那是楚離歌?!彼紤]良久,韻痕才開口道。
“我知道,楚離歌的預(yù)測從沒出錯過,或許我就是那詡流?!?br/>
“可是詡流她…便是千玨口中的帝尊呢?”
聽到這話,沐無言停住了腳步,一臉凝重的說:“昨日我去了沅城,不是我意愿的對徐冰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當(dāng)年發(fā)生在圣云的事情,我突然說出來告訴了徐冰,那時我便知曉,或許,我現(xiàn)在不得不接受一些新的身份?!?br/>
話音剛落,又添了一句:“以及突然在腦海中出現(xiàn)的片段和那些不受控制的事情?!?br/>
微風(fēng)掀起她帷帽的紗簾,漏出了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卻又害羞似的把紗簾放下,阻隔了外界與她的所有聯(lián)系。
“去淞城,別耽擱了。”
…
藥閣
他們走后許久,柳弦才又干起了閣主該做的事。
柳弦教那些學(xué)徒煉丹煉藥的方式,莫臨修便坐在桌前看里里外外忙碌的柳弦,待他累了,便直接從莫臨修面前拿起茶潤嗓子。
大有一種時光靜好的錯覺。
突然體內(nèi)又傳來一陣燥熱,莫臨修手緊緊握拳,再倒了一杯茶后,踉踉蹌蹌地離開了人多的地方。
“莫湮塵…你個…畜生!”莫臨修扶著一棵大樹喘著粗氣,體內(nèi)卻燥熱難耐,臉上漸漸起了紅暈,眼角含著點點淚光。
指尖輕顫,牙緊緊咬著下嘴唇。
“弟弟,你不是一直自詡清高嗎?”
腦中突然炸出一道聲音,讓莫臨修打了個寒顫。
“你…畜生…”
“以前你就愛罵我畜生,怎么現(xiàn)在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還只會這一句?”
遠(yuǎn)在圣云的莫湮塵將靈力均注入手指,指尖輕輕摩擦。
莫臨修卻捂著肚子沿著樹跌坐在地,蜷縮著身子,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痛…畜生…”
“你看你現(xiàn)在的動作,到底誰更像畜生?叫聲哥哥,我就饒了你?!?br/>
“你…做夢…”
…
柳弦轉(zhuǎn)身卻沒有看到莫臨修,隨便詢問了一個距離他位置比較近的學(xué)徒:“看到莫公子了嗎?”
“走了好一會兒了,往那邊去了,剛剛見他好像有點不對勁?!闭f著還伸手指了一下。
柳弦一臉擔(dān)憂,連忙沿著方向找去,到時卻看到一席白衣莫臨修蜷縮在地,整個人打著顫。
“臨修,你怎么了?”柳弦把莫臨修扶起,靠著樹坐下,他的嘴角已經(jīng)被自己咬出了紅色的鮮血。
莫湮塵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更加生氣,手猛的一握拳。
剛坐起的莫臨修眉頭緊緊皺著,一只手依舊捂著肚子,另一只手抓著袖口,白色的袖口已經(jīng)被抓出了紅色的血印,額間也多出了一道紅色印記,僅閃了一瞬,便消失了。
嘴角突然流出了血,一滴一滴如同紅梅般掉落在純白如雪的衣衫上,整個人也雙眸一閉往柳弦的方向倒了過去。
“修!阿修!你醒醒!”
這是莫湮塵最后聽到的聲音,最后就被斷開了聯(lián)系。
他知道,自己又把他弄傷了,他剛剛太沖動了。
“天帝陛下,怎么了?”一個紅衣女子緩緩走來,好似步步生蓮,別有一番魅力。
“水兒,你知道怎么哄一個生氣的人嗎?”莫湮塵將那女子扶到身邊坐下,緩緩開口。
“陛下,這得分是男人還是女人了,不知您要哄的人是?”天妃伊水嘴角帶著笑,耐心地回答著。
莫湮塵猶豫再三:“是我弟弟?!?br/>
“陛下,要不您試試對他溫柔點,別逼著他做他不喜歡的事情?!币了肋@樣的勸慰可能沒多大用,畢竟他是天帝,怎么會溫柔待人,不過她想試試。
莫湮塵聽到這話,直接陷入了沉默。
半晌才開口問道:“真的可行嗎?”
伊水連忙回答:“許是可以?!?br/>
剛剛莫湮塵說的話她全都聽到了,自己弟弟一口一句“畜生”,而他對自己弟弟冷嘲熱諷。好像目的卻只是想讓他叫一聲“哥哥”。
他是個好天帝,卻不是個好哥哥。
…
柳弦看著莫臨修一身白衣卻染上了如此多的血,一時間竟也有些語塞。
“修,那人又開始了嗎?”柳弦滿臉心痛,看著躺著床上眼神空洞的莫臨修,心底很不是滋味。
回答他的,卻是莫臨修的沉默。
二人就這么安靜地帶著,許久了,莫臨修才開口,一貫冷漠的聲音此刻格外的沙?。骸八滥懔?,我怕他會找到你。”
“他是誰,可以告訴我了嗎?”這是柳弦第二次問這個事情了。
“圣云天帝?!闭f完,閉上了眸子,不去聽,不去看。
…
韻痕剛剛感受到了一股特別強大的力量出現(xiàn)在了神域,這種力量只會是某個尊者或者…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