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首棄入河中,曹宏那一身鐵鎧與其余幾套完好的皮甲被留下,另得駿馬三匹,環(huán)刀七口,陶謙用過的那柄漢劍是個好東西,輕而易舉地將姜晉的環(huán)刀崩出斷口,青銅劍格之下以紅線纏柄,即便劍身現(xiàn)一崩口也不失為一柄好兵器,被燕北當作戰(zhàn)利品置于馬背。
兵甲各人分了,換下此戰(zhàn)中損傷的兵器,曹宏的鐵鎧如今穿在率先躍入車陣勇不可擋的姜晉身上……燕北很清楚,他要帶著這伙草莽兄弟做一場大事,這些身外之物于他并不重要,最重要的便是身邊這些敢打敢拼能為他效死的兄弟,合了弟兄們的心意,將來他什么都有。
當年他靠著三十多個黃巾舊部在幽州為燕氏從無到有闖蕩出家業(yè),如今拋家棄弟為兄復仇,一切又重新回到原點。
但只要他手上有人,他就有重頭開始的勇氣。
這一次有人可讓他去投奔,只要有財貨能讓他上下打點,起點要比從前高出八丈遠!
一伙人帶著陶謙的行李車馬走到林子里,燕北帶著人手出林消除行跡,并布置疑陣做出他們向南順流逃逸的模樣。
姜晉得了一套鐵鎧喜不自勝,當黃巾那會兒有這么一套鐵鎧怎么說都是小方渠帥那樣的大人物,小方渠帥,那可是天公將軍座下手握萬軍的大人物啦!看一伙兄弟望在自己身上的羨慕目光,媽的,姜晉簡直覺得這感覺比做神仙都強!
還是跟著燕二郎有奔頭!
“真他娘晦氣!”
王義有些惱火地一腳踹翻一個大箱子,氣呼呼地坐在林中巨石上磨礪環(huán)刀,看著同袍投來的疑問眼神,王義喘著粗氣說道:“他娘的,老子打生打死半天,刀砍卷刃了不說,剛才選戰(zhàn)利,我不是挑了把環(huán)刀么?”
旁邊一臉喜意的姜晉還正跟幾名黃巾軍炫耀他的鎧甲呢,轉(zhuǎn)頭滿面笑容地問道:“對啊,你不是挑了把環(huán)刀么看著品相還不錯?!?br/> “是他娘不錯,也不知剛才是哪個缺心眼兒的不朝著人劈,凈劈刀上了,你看看這刀,怎么用!”看著王義罵罵咧咧,姜晉走近了端起他的環(huán)刀一看,當場笑的前俯后仰,身上鐵甲片子撲棱棱地響,“你他娘這刀,絕了!”
王義挑的環(huán)刀確實品相不錯,問題就出在靠近刀柄的位置不知讓誰大力劈了一刀,一個大豁口在刀柄與刀鋒的連接處,這刀還怎么用?
要是在刀鋒上有豁口,磨礪一下也就罷了,可豁口出現(xiàn)在刀柄,磨礪之后吃力的地方那么薄,這刀可就禁不住劈砍了。
“你別給我說,老子兩口刀以后保命用,別想著找我要?!苯獣x可沒什么大方可提,當即把自己腰上掛的兩口環(huán)刀統(tǒng)統(tǒng)伸手護住,一面賊笑著提著王義的刀趕忙插在他面前說道:“你就用這破玩意兒吧,哈哈。”
“怎么了?”
就在這時,前番出去布置疑陣的燕北領(lǐng)著幾個弟兄撥開林間的蓬草進來,看一伙兄弟笑的前俯后仰,就王義一個人憋紅了臉,以為姜晉在戲弄王義,帶著笑臉走過來左右看了看,對姜晉說道:“老姜,有了鐵兜鍪,把黃巾解了吧,如今的天下不是那會兒了,現(xiàn)在人們見到系黃巾的,一準報官?!?br/> 很顯然,燕北在一伙黃巾老卒中的威望并未隨著失去家業(yè)而衰落,反而愈來愈盛,剛帶他們以人數(shù)相同的黃巾漢子干掉一伙丹陽兵,更令他的威勢旺盛,即便是方才威震八方的姜晉也不敢頂嘴,當下便解下額上黃巾認真地疊了兩下揣進胸口,這才有些討好地對燕北說道:“二郎你看王義這刀,他自己挑的,可不是我等戲弄他!”
燕北拔出插在王義面前的環(huán)刀提在手里左右看看,只覺得這環(huán)刀品相不錯,沒看出什么異狀,不解地看了左右兩眼,持刀空揮兩下這才感覺到手感不對。
揭開刀柄繩子一看,臉上也露出笑容,隨手將環(huán)刀擲出丟向一旁。
王義見狀急忙隨著環(huán)刀飛行的軌跡飛奔出去,“二郎你干嘛,我就這一把刀?!?br/> “別撿了,回來!”燕北說著將自己腰間的佩刀解下,一把塞進轉(zhuǎn)身過來的王義懷里,“那刀你撿回來也不能用?!?br/> 王義接過環(huán)刀愣住了,左右看了看,“不是,二郎你也就這一口刀……給我你用什么?”
“哈哈,這樣好,這樣好?!苯獣x邁步過來拍拍身上的鐵甲,對王義笑道:“有我們兄弟在,你更該擔心的是二郎今后還有沒有上陣廝殺的機會!”
燕北笑笑,不以為意,指著馬背上的那柄封在鞘中的漢劍說道:“沒事,我還有那劍,咦……那是什么?”
先前被幾人嬉鬧吸引了主意,此時燕北環(huán)顧左右,看到地上被踹翻掀起的箱子,竟像如獲至寶一般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