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靠岸,沈沉醉同陸小漁出來的時候,張杳已經(jīng)被陳原離扭送回尚書府了。兩人彼此對視一眼,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陳原離說話算話,說不打擾沈沉醉跟陸小漁,就沒著人去打擾他倆,只讓小侍送了糕點水果過去。
好不容易趕上免費游湖,陸小漁可珍惜了,推開窗戶趴在窗欞上往外面看夜景,大眼睛一眨不眨。
陸小漁朝坐在桌旁的沈沉醉招手,示意窗欞很大,讓她過來,“我覺得外面好漂亮?!?br/>
京城繁榮,夜間燈火依舊通明,遠(yuǎn)處景物隱約可見,再加上船上樂聲入耳,頭頂繁星點點,入眼處皆是光亮熱鬧。這些是小地方所沒有的。
沈沉醉端著盤子走過去,同陸小漁并肩擠在窗欞處往外看,兩人分食一盤糕點。晚風(fēng)習(xí)習(xí),氣氛正好。
船到岸停下來,沈沉醉才同陸小漁從屋里出來,找到陳原離,拱手朝她道謝,“有夫郎在旁,今日未能陪席,還望見諒?!?br/>
陳原離回禮,斂去一臉晦氣,笑著說道:“沒擾沈姐雅興就好。日后有緣,你我再聚?!?br/>
這說的就是場面話了。若是日后沈沉醉考不中進(jìn)士,進(jìn)不了殿試,她這解元便如曇花一現(xiàn),沒人記得,更別提再聚。
同陳原離分開后,陸小漁好奇的伸耳朵去聽八卦趣事,原來是兩人在房間里的時候,醉酒的張杳差點強了陳原離的小侍,鬧了出丑事。
陸小漁一陣唏噓,心道活該。全然不知自己才是張杳本來的目標(biāo)。
沈沉醉倒是想的更多,總覺得里面有事,不由抬眸朝遠(yuǎn)處的田越看去,畢竟她同張杳走的近,若是有她提醒,張杳定然不會做出這等事情。
田越似有所感,往沈沉醉這邊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兩人仿佛不認(rèn)識一般。
鹿鳴宴已經(jīng)結(jié)束,沈沉醉同陸小漁的生活又恢復(fù)到過去那般平淡,都過了半個月,陸小漁才知道游湖的事后處罰。
張杳的舉人身份被圣上擼去,連帶著張尚書都被冷落了不少。張尚書為自保,趕緊將張杳打包連夜送回老家,再三叮囑她輕易不許進(jìn)京。
這等丑事發(fā)生在鹿鳴宴當(dāng)天,還被一干舉人看見了,圣上覺得丟臉,再加上貴君在身側(cè)吹枕邊風(fēng),圣上發(fā)了老大的火,沒讓張杳此生不得再考科舉已經(jīng)是恩賜了。
張杳被送走,田越自然被張尚書遷怒,索性將她趕出張府,隨她自生自滅。
田越如今是舉人身份,再也不怕像以前那般挨餓,對于自己能從張府脫身,她倒是覺得渾身輕松自在不少。
不用陪著張杳四處廝混,大把的時間能留她看書,田越只覺得張杳當(dāng)真是禍害,除掉后滿心舒爽。
田越畢竟沒錢,不可能一連數(shù)月住客棧,只能同沈沉醉跟陸小漁這般,找個民宅先住著。
田越新租的房屋離沈沉醉不遠(yuǎn),偶爾陸小漁出門,會碰到田越出來買紙墨。
時間過的也快,轉(zhuǎn)眼就入了冬。
數(shù)著日子離過年也不遠(yuǎn)了,張氏的忌日也近在眼前,陸小漁這兩天從外面買了紙錢回來疊元寶,準(zhǔn)備等忌日燒給爹爹。
今年他同沈沉醉一起在京城,沒辦法回老家祭祖,希望爹爹不要怪他。
沈沉醉讀書休息的空隙,也會過來幫陸小漁串紙錢。
外頭又下了雪,隨風(fēng)往屋里飄。
陸小漁搓了搓凍到冰涼的手指頭,抬眸見沈沉醉低頭認(rèn)真串紙錢,當(dāng)下眼睛一彎,壞笑著把冰涼的手指頭塞她脖頸后面的衣領(lǐng)里。
冰涼的手指貼著溫?zé)岬钠つw,陸小漁舒服的直咧嘴。沈沉醉卻被凍得一哆嗦,抬手將陸小漁的手捉了出來,拉開衣襟塞在懷里。
手剛?cè)M(jìn)去,陸小漁便覺得不妥,當(dāng)下不好意思的把手抽了出來,掌心貼在發(fā)熱的臉頰上,“我、我自己捂?!?br/>
沈沉醉將陸小漁的手從臉上拉下來,見他因為剛才的動作紅了臉頰,笑著說道:“臉皮這么薄,等真有肌膚之親了你還不得臉紅到熱暈過去。”
張氏忌日之后,陸小漁守了三年的孝期也就結(jié)束了。
“不一樣?!标懶O小聲嘀咕。
沈沉醉搓著陸小漁的手給他取暖,一根一根手指頭的揉捏,不知道想到什么,抬頭看陸小漁,“等春闈結(jié)束后,我若是考上進(jìn)士,能不能向你討個獎勵?”
“我能有什么好東西獎勵給你?”陸小漁已經(jīng)不覺得冷了,松開沈沉醉的手,又去疊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