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仿佛又回到了她剛剛及笄的那年。
那年那天一個宴會上,他們兩個人嫌宴會壓抑,便偷偷帶著兩壺酒跑到了冷宮的屋頂上,偷偷藏在那里欣賞著月下美景就著小酒,豈不美哉。
酒過三巡,兩個人喝的是七迷八素了,眼花繚亂的四處看。
酒水的刺激下,兩個人的荷爾蒙迅速上升,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對上了眼,眼神開始交流。
那一刻,理智亂了。
早已經(jīng)不知道是誰先抱住了對方,兩個人顫巍巍的吻在了一起,那是寧嘉第一次知道了,原來男孩子也可以是如此干凈的木槿香的味道。
淺嘗輒止,兩個人漸漸放開了彼此,寧嘉叫來侍衛(wèi)將裴允送回了太傅府,那時的裴允還不是左相,而是外人口中的太傅之子。
寧嘉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但凡是心中充滿了甜意,她自以為對裴允甚是了解,雖然他面上玩世不恭,但是骨子里卻是極其重情義。
她想,裴允是喜歡她的,畢竟這么多年,裴允身邊一直就只有她一個女子,所以他吻她了,就一定是喜歡她的。
她自己傻乎乎的回到自己宮中,一夜未睡,她以為等裴允酒醒了,一定會找皇上提親的,她都已經(jīng)想好了,舅舅第一次問她的時候,她不能高高高興興的答應(yīng),她得讓裴允看見她的矜持。
然而第二天,她聽見門外的宮女悄悄的說,太傅之子進宮了,她想,他一定是為自己來的。
她急忙讓彩珠給她花了一個極其清秀的妝容,然后匆匆出門去。
一路上問過守衛(wèi)的侍衛(wèi)才知道裴允去了冷宮,那是他倆的秘密之地,也就是昨天他們喝酒的地方,每當二人逃學(xué)的時候就跑去那里,畢竟誰能想到堂堂太傅之子,竟然會帶著公主跑去冷宮玩。
但是,也是在哪里,她看到了極其刺眼的一幕。
一個穿著干凈利落的宮女,滿臉羞澀的將一個荷包交給了裴允,而他面不改色的收下了。
他竟然收下了,他不知道大昭朝一般是私相授受,二人有情的情況下才會互送荷包的嗎。
他肯定知道,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一定知道,他是太傅之子,自幼熟知這些刑法規(guī)矩,又怎會隨便做出如此越矩之事呢。
而且,是在一個只有屬于他們的地方,他究竟將她寧嘉置于何地呢。
她藏在假山后面,卻沒有勇氣沖出去質(zhì)問一個結(jié)果。
他什么都沒給她,是呀,昨天說不定是他喝醉的情況下隨心之舉,他也沒有給她會娶她的承諾呀。
如今沖出去,不過是給自己尷尬罷了,得到的只會是自己顏面盡失,一個堂堂的公主去跟一個宮女搶男人。
傳出去,她又將皇家的臉面置于何地呢。
那一刻,寧嘉將伸出去的半只腳收了回來,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可是,他沒看到的是,裴允從香囊中取出一張紙,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然后看著眼前的宮女,狠狠地說了句滾,然后毫無留戀的轉(zhuǎn)身離開。
當寧嘉走到御花園的時候,正好看見良妃帶著五姐姐賞花,然后寧嘉不動神色的想從另一條路上過去,她不想看見良妃,畢竟這么多年,每每看見她,她總是不動聲色的嘲諷自己。